浮现出菠萝可怜兮兮的眼神。 这孩子长相清秀,柔软的额发下是一双漆黑的眼瞳。 可看向她的眼神总是充满小心翼翼,好似一只被遗弃的小狗狗,在委屈巴巴地讨好着主人。 就算她并不擅长和小朋友打交道,也难装出独属于母亲的温柔,可任谁看到这样一双清澈忧郁的眼睛,心都会不由自主地软陷成豆腐花,只想摸摸他的脑瓜,让他高兴起来。 ——菠萝不是她的亲儿子。 甚至,这具身体也不属于她。 只不过,她还不知该如何跟菠萝说明白这件事。 凤皇有种奇怪的直觉。 菠萝很快就会分辨出她与原身并非一人了——有谁会错认妈妈呢?况且菠萝对于他人情绪的变化如此敏感。 话虽如此,这一刻的菠萝仍因为得到妈妈信誓旦旦的保证而露出了笑脸。 他们又聊了片刻,凤皇终于用她的方式哄好了小朋友,互相道了晚安后,挂掉了电话。 此时正好十点整,病房准时熄灯。 室内暗下来,只有深黄色的床头灯幽幽地亮着,正好给玻璃窗上凤皇的侧影映照出一层氤氲的暖光,连凤眼的挑尾都显得柔和不少。 然而那模糊的光影中,忽的显出一个又一个颜色渐深的血手印,就好似有人在窗外,顺着玻璃往上攀爬着。 凤皇见了那手印,脸上难得的温情一扫而光,当即起身,将窗帘唰的一声拉上了。 她站在窗边,蓦然对着病房的角落开口道:“玩归玩,别打扰我睡觉。” 那略带警告之意的语气,仿佛是对熊孩子的最后通牒。 空荡荡的病房里自然无人回应。 虽然这是一间双人病房,但隔壁床前两日出院了,现在只有她自己住。 言罢,她甩掉拖鞋,爬上病床钻进被子,腾出一只手关掉了床头灯。 病房里的黑暗更深一层,正适合好眠。 不知过了多久,凤皇被一阵拖拖拉拉的脚步声吵醒。 她的思绪仍有些迷糊,便没有睁眼,只用耳朵辨认着,发现这脚步声并非从医院走廊传来,而是在这间病房内。 仿佛有个人穿着拖鞋,在病房的空地上走来走去,步履不停。 拖鞋跟脚时特有的懒散声响,在寂静的夜色中尤为清晰。 似是察觉到她已经醒了,来回踱步的人忽然转了向,一步步地,朝她走来。 凤皇仍然未动,静静听着那人离得越来越近。 脚步声停了,那人终于在她的床头边站住,而后缓缓俯下身,凑近,好似要仔细瞧清楚,她到底长得什么模样。 ——她甚至感觉到了那人冰冷寒凉的鼻息,如同黏湿的阴风,扑在她的侧脸。 凤皇骤然睁眼,床边却空无一人。 她慢腾腾地坐起身,从床头柜上摸到矿泉水瓶,百无聊赖地喝了口水。 在昏暗模糊的夜色里,她注意到隔壁空置的病床上出现奇怪的暗影。 像是一人侧躺,身形干柴似骷髅,却顶着个极不相称的硕大脑袋。 那人的脖子像是有齿轮,一卡一卡地转过头来,露出一张没有瞳孔的青绿色的脸。 凤皇身后忽然吹来一阵风,是窗户未关严实,薄薄的窗帘被撩开,清凉的月光落进来,照亮了那张病床。 横躺的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