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不管她如何伪装,江京的人都会认为是她心存怨恨而处处防备。 她必须借着这次受伤来拖延时间,不除银月不入丰国营地。 夜风沙沙,窗外有树影婆娑,皎洁的月光似乎比往日更加明亮,穿过重重阻碍落在窗棂上,印入罗依依清贵的黑眸中。 黑色的眸子璀璨生辉,无尽的希望和向往都深深地埋藏在那抹亮光之中,似光点,是浓浓夜色里千里传信的烽火。 白日的娇纵,榻前的哀思萎靡早已退去,如今的她清冷安静,一如往昔。 窗外亮光更甚,隐隐有火星闪烁,甚至还有嗡嗡的吵杂声传来。 罗依依正觉得奇怪,言香就在这个时候赶了回来,她神色焦急,甚至没有通报就嘭的一声推开了门。 “你先别急,有事慢慢说。” “小姐你快跟我走,旁边库房走水了,夜里有风,瞧见时就已经烧起来了,秋干气爽,这火一时半会儿是灭不了了。” 言香嘴不停歇,手上的动作也没停,不停地收拾衣物细软,她想趁机带罗依依逃回江京。 “这库房连着后院跟马厩,马儿受了惊,疯了似地乱跑,整个驿站乱成了一锅粥,要不了多久就会烧到后院来,我们趁现在赶紧走,虽说路上是辛苦了些,可小姐放心,奴婢一定会把您照顾好,保准把您完完整整地送回老爷夫人身边……” 言香还在絮絮叨叨地说着接下来的安排,没想到平日里看着粗枝大叶的言香竟如此心细,不仅沿途留下标识,还在她们停留过的每座城都提前买好了马车。 “言香,我们不走。” 罗依依拿过言香的包袱,把里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归位,她动作轻缓却有条不紊。 “为什么啊,小姐?!” 言香不敢置信地望着罗依依,想上前拿过包袱,又怕伤到她,只能无措地呆立在那里。 “言香,我是公主,我的离开就是催命符,会要了罗家上下一百多口人的性命。” “怎……怎么会,老爷是当朝太傅,两代帝师,还是……还是新任储君的老师……” 言香双目圆瞪,她一点也想不通罗依依的话,可她自小跟在罗依依身边,她的话从没错过。 三朝元老,两代帝师又如何,敬重他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病怏怏地躺在榻上,姚国早已变了天。 言香隐隐约约觉得罗依依说得没错,可她想不明白,痴痴地喃呢着:“不可能……不可能……一定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 “言香妹妹还有什么没收拾,可要姐姐我代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