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来吧。 “诸位请起。父皇听闻太子昏迷,特命本殿看望,不知皇兄如何了?” 沈之脩边说边踮起脚尖往内室张望,风风火火道。 老太医正了正容色,严肃道:“下官怀疑,太子殿下是中毒。” “中毒!何人下的毒,可有解毒之法,要哪些药材?”话还没说完,沈之脩诧异地瞪大了双眼,一叠声打断道。 “这个,暂时未知,还需进一步观察。” “好好好,你们快去,需要什么就同本殿说,要是太医署没有,本殿掘地三尺也给你们找来!” 沈之脩边说边推他们进寝宫,刚想去拉桑榆,猛地想起这是女子,男女有别,于是尴尬地收回了手,赔了个笑脸,说:“这位姑娘也请。” 既然已经找到了病因,接下来便迎刃而解了。 太医们在熏香中找到了一味藜芦,这与管悟所开药方中的三参有冲突。 对症下药,沈之奕的脉象很快安稳下来,再过不久便会苏醒。 桑榆这才松了一口气,紧绷的弦松下,才发现后背早已湿透。 桑榆想,太医署不能久待。今日得罪了管悟,往后他指不定如何折磨报复她,得寻个法子,到之奕身边才是。 查找册子记录的罪人,找出杀害她和师父的凶手,仅凭小小医女的身份,是远远做不到的,还是需要依靠他人的力量。 心念电转之间,她已有了主意。 …… 三日后,太医署。 管悟手持长鞭,面色狰狞,怒吼道:“敢躲!小兔崽子,你居然敢躲!” 先前太子殿下昏迷时,桑榆顶撞他的事,他记得清清楚楚。 今日桑榆在晾晒药材时,不小心将一篮药材洒了,管悟抓住这一点揪着不放,故意和她吵起来,进而动手鞭笞她,以泄心头之恨。 重重的一鞭,即将抽到桑榆秀丽的脸上时,她及时抬手一挡,那鞭便落在了她的手背上。 一下,就已皮开肉绽。 桑榆闷哼出声,看准院内的摆设,一边躲,一边制造出声响,以吸引来人。 她是故意惹怒管悟的,人来的越早,她挨的打就越少。 果然,不一会儿,太医署里的其他医正便匆匆赶来劝架。 管悟怒气未消,痛斥道:“忘恩负义的狗东西!白养你这么大了,还敢跟我顶嘴!” 桑榆咬紧牙关,没有答话,瞪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秋水眸,眸中雾气涟涟,配上凌乱的发,手上触目惊心的鞭伤,楚楚可怜得紧。 医正们心生怜惜,拉住管悟劝道:“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管悟瞧见她倔强的神情,更被激怒了,再次扬起了鞭子:“看我不抽死你!” “快跑,桑榆,快跑!”医正们见劝不住管悟,只好让桑榆先行逃跑。 这正好合了桑榆的意,她转身,飞也似地逃了出去。 天空不知何时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滴砸落下去,直打得人生疼。 桑榆却像离开牢笼的鸟儿,脚步轻快,一刻不停地跑到了东宫外,果不其然,被拦了下来。 “臣女管桑榆,有事求见太子殿下!” 她毫不犹豫,不顾站岗卫士惊诧的目光,撩了衣裙便直挺挺地跪在东宫门外。 这雨下得真及时,她想,这样自己看起来就更凄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