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上瞧,朝下看,就是不看对面的人,毕竟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她继续道,“所以就想挑晚上你得闲再来……” “嗯。” 玄砚惜字如金,但这一个“嗯”字貌似是理解领会了灵眇半夜不睡趴人窗户这一怪异行为。 他此刻没有穿白日里那件深青色仙服,而是一袭玄色衣裳,上面刻有一团祥云,祥云镶了金边,颇有飘飘乎羽化登仙之意。 这家伙别不是脑子就一根筋吧,这话都信? 月色清凛,皎然似白霜,在玄砚轮廓凌厉的面部轮廓上踱了薄薄一层。 他墨色的眼瞳在灵眇身后扫视一圈,开口问:“辨师……没事吧。” 没事?!我倒想没事呢!此时被咬过的胳膊貌似已经没了知觉…… 灵眇腾出还算安好的那只手摆了摆,逞强道:“没事……我就是、可能、有点疲惫吧。休息休息就好,不牢仙君挂心哈。” 玄砚无言,走至窗口,于是那股格外清新熟悉的药草香味离得更近了。他低头看了眼仍然背着手的灵眇,试探性问道:“中毒?” 灵眇强忍胳膊处刀绞般的剧痛,撑着窗台才堪堪站住:“没有!怎么可能!哈哈哈,绝无可能。” 玄砚沉声:“手拿出来。” 灵眇疼得已经滚了些汗下来,还强颜欢笑道:“死不了……” 黑暗中,一声颇为无语的叹息声响起。玄砚的眼神在院中扫视一番过后,冷静地问道:“什么样的蛇?” 啊?这都能猜出来…… 如果可以,灵眇一定愿意看看他的上辈子。这人上辈子算命的吧! 实在强撑不住,她才讪讪道:“挺漂亮一蛇,我当它脾气也一样漂亮……” 玄砚又重复一遍刚才的话,语气更不容置疑:“手,拿出来。” “不拿,”灵眇完全不是故意犟,真的只是单纯的、额,羞耻,她拒绝道,“我说了,养养就好。” 一道力道迅猛的灵流擦着灵眇的侧脸而过,在黑暗中炸开。一会儿后,刚才那条小青蛇就出现在玄砚的掌心上,他低头看了会,面色沉寂,指着小青蛇的脑袋说:“竹叶青,毒蛇。” 玄砚将掌心瘫在窗台上,而那条小青蛇竟格外乖巧顺服地爬了下去,丝毫没有要咬人的意思。玄砚那双如深潭般幽寂的眸子在黑暗中闪着冷光,接着,他说:“辨师自可自行处理,毕竟您不死之身,区区一条毒蛇竹叶青罢了,不比没有灵力的普通人。您说呢。” 灵眇踟蹰犹豫了小会儿,面色绯红地将手摆了出来:“我不小心的。” 玄砚施出灵力解毒,那两点血色渐渐消隐下去,他头也不抬道:“这次不小心,白日里也是不小心吗。辨师的日子当真过得多姿多彩。” 灵眇道:“白日里……是个小意外。” 见她不肯多说,玄砚也不便再多问。 不多时,灵眇手上的蛇毒就已经解决,中途灵眇无意瞥了几眼这人的长相,楚楚谡谡,通俗点来说,当真是好看。天亮得越来越早,此刻稀微的晨光浅浅淡淡扫在这人侧颜,在鼻翼一侧烙下一块阴影。 对于自己为何出现在那顶花轿上,为何任人宰割被人绑了手脚,为何明明是灵辩师却看似毫无灵力,这人似乎一点都不好奇。当然,灵眇自然也没多说。 解了蛇毒,灵眇开口说:“谢谢啊……” 玄砚:“嗯。” 又是一个“嗯”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