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描述,那天他正好忙完答辩的事,准备修补修补树冠,走至那部分树冠前,却猛然发现平日里暗淡无光的某部分叶子在熠熠生辉,虽仍不见好转和自愈,但确实是有某种神秘力量几欲冲决而出。 而这,恐怕就是要修缮好结冥树的关键。但最关键的就是要摸清异动的由来。 月白又将话题引至灵眇身上,问:“我说,你这些日子有没有遇到什么人啊,或是遇到什么事?结冥树和你密不可分,它若有异样,定和你脱不开关系。” 灵眇翻了个白眼道:“一个禁娘,一个财大气粗但不太聪明的张老爷,一个配阴魂的媒婆,一个断了指的老妖婆,一个爱吃虫子的倒霉鬼张公子……嗯我想想。” 月白颇为悲悯地听完这些,不禁逐渐理解了自己头顶两个大包的由来,态度端正地问:“那还有呢?” 灵眇回忆道:“清虚殿殿尊,玄砚。” “就是他。”月白自信扬手道。 灵眇拳头紧握,压声道:“……你好歹也是个冥界尊者了,断言前能否掂量掂量。我遇到的人这么多,何以断定那玄砚就是治好树的关键?” 月白:“爱信不信。你当我每天真的就只琢磨我这副皮囊了?开玩笑,我每天处理上万份‘毕’命答辩论文的好不好,更人间那什么看戏似的,这点直觉我还没有?” 好无语……可是不能打他。 灵眇思忖片刻,说:“挨个试。” …… 于是。 又是一个月黑风高的深夜,一抹红影翩然擦过张府的墙根处,和府中仍死气沉沉的白缎形成鲜明的对比,好在夜里黑,教人分辨不出来。 张夫人在屋子里哀恸地哭着,声音闷重,像是伏在什么上面哀哀啜泣。 灵眇缩在墙角,动作极为轻缓小心地伸出手,接着纸窗上被戳开一个小眼儿。一只浅色的眼从外朝里探索着搜寻着。 张夫人原来是伏在她儿子身上哭呢,嘴里喃喃着:“什么恶鬼什么报应通通加注在我身上就行了,为什么要缠着我儿子不放啊?我就这么一个儿子……” 灵眇还在感叹着其间的“母爱”时,心想着这张母倒也是真疼爱自己儿子,可接下来的话却让她顿时刷新了自己的态度。 “那些绑了来给我儿子做媳妇的女人那是她们自己的福气,全镇都这样,哪家那户不是这样给儿子找媳妇的?凭什么就要寻我儿的不是,那什么所谓禁娘自个儿寻死便也罢了,竟恶毒到下如此毒蛊,这是蛇蝎心肠。我儿子不就是打了她几顿嘛,可怜我儿……” “我靠!这太可恶了吧!这家人,啊不,这镇子里都是些什么人呐!还好你如今没事……”月白在传音镜中摩拳擦掌,义愤填膺。 “小声点。”灵眇一双浅淡的眼眸中无不是看淡和惫怠,“人间如此,苦多乐少。月白尊者在每天处理的上万份答辩中难道还没适应这样的事情吗,何以竟还如此惊奇,仿若头一回见。” 灵眇短暂地失神片刻,终于从目前已知的信息中勉勉强强拼凑出完整的故事线。 禁娘估计就是这家人不久前绑来的姑娘,而自己先前的疑问也不如道理,这地界当是没有禁娘,那姑娘应该是来自异乡。而对于这家人而言,起先并未对这女子的身份起怀疑,直至这女子直接下咒,在张公子身上下了蛊毒。 张家必定是威逼了那姑娘,不然不至于下如此毒蛊,以至于无以解毒,只能移蛊。而那姑娘行迹败露之后,或是逃了,或是惨遭毒手但命大活了下来……总之没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