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欺人太甚!” 灵眇赶至时,泼天的灵力肆意纵横飞荡,从树根裂纹根源处溢出,一眼望不到边际的树冠像遭了雷劈般垮了一大半下来,同样一望无际的树身早已是一片却黑。 “这是——天谴?!”灵眇在月白的劝却下才堪堪忍住没闹到仙界质问天帝,她缓了很久,才破口大骂道,“谁敢谴我!!究竟是哪个不开眼不知死活的敢谴我?!三界内到底是谁竟有滔天的本事胆敢劈我的灵树!!” 结冥树专属于灵眇,灵眇如何,它便如何,所以如今树身被毁,反过来推论就是,灵眇的灵力从今往后被限制了。除非有朝一日能修好。 她嘴角抽搐,剜向那张被他亲哥推出来挡灾的哭脸月白道:“给——我——修——!” 结冥树坏了整整二十五年整。 关于其间的缘由,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结冥树被毁当天,月白提及到从天界坠落的一朵朵寒霜花。 寒霜花性凉,本御不住人间的四季更迭和冥界的业火浇焚,却整整飘了一天一夜才停住。 灵眇站在倾覆的树冠底下,布了一块大的结界,结界内是颇为壮观的霜雪漫天。 众神出列,仙光大显。天界的层层祥云上落满寒霜花,寒霜花在祥云上停留片刻,接着打着旋儿从天而降。 人间万民纷纷叩首,众国的钟乐足足唱响了三月。数以万计的霜花缓缓地,在赤阳下飘落。 落满人间。 随后,又干脆果决地降落在了灵眇的树冠上,覆满一层晶莹白洁。 灵眇那天在手心接了一朵,那朵似是被细细琢磨过一般,是千万朵里最精致的一朵。 奇怪的是—— 天界不消,烈阳不融的霜花却在她掌心内渐渐融化,化作一汪澄澈凌冽的清水,倒映着她的眼。 接着,很莫名的,她感到心口莫名其妙漏了一拍。 当真是三界奇观,也不知是冥界哪位的轮回逆了因果,还是人间的谁神迹大显渡了仙劫,亦或是仙界的某某成功跨级身列高位。 想得烦了,干脆睡觉。灵眇一把扯过小二好心关照过的蚕丝被,准备入睡,却在此时耳廓一动。 有什么东西过来了! 她想起来白日里店小二好心提醒道的,譬如说什么晚上不可开窗。 “砰——”的一声窗叶砸在墙面上。额这个……好吧,这得怪月白。 又譬如说什么如果有“人”敲门,得先熄了屋里的灯借着光影瞧瞧外头那物的形态,有形态的好些,甭管那是不是人的形态,最坏的情况则是什么也瞧不见,空空如也却还能听见敲门声。 再譬如什么晚上睡觉身上能反光的物件通通扣下,反光那面朝下。 按理说,已经知道这地方邪性非常,她也不想揽这些闲事。但好死不死她闻到了命果的气味,攒命果的事怎么能算是闲事呢。 “得,今晚别睡了。”灵眇收拾收拾,循着那股邪气悄声走去,来到了窗口。 窗外无一物,一片黑寂中,只有窗叶在料峭春风中一摆一摆。 “哟,有点东西。”灵眇伸手往虚空中一探,凭空捏了一张符篆攥在掌心,刹那间,手心窜起一团赤红的业火,符篆在火中化为灰烬,“呼——”。 沾着火星的灰粉洋洋洒洒,借着月色,灵眇看见那阵尘灰后出现一个匍匐着爬行的女子,长发遮面,血污遍身,这女子身后隐隐约约现出一条猩红色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