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的势,才能不让头发与头皮分离。疼痛撕扯着黎情,刺得她眼角不住地流出大滴泪珠。泪痕将泪珠连成串。 仅仅只是泪水难以自控而已,这依旧抵挡不住黎情内心的畅快。克服头皮被撕扯的痛,她愣是伸出一只胳膊,瘦削无肉的手死死抓住那只白嫩如藕的手腕。 抓着她头发的那只手涂着赤红的丹蔻,鲜红的凤仙花汁长年浸染那只手的指甲。 手腕被擒,晚余像是被突然定住,僵硬地转身。惨白的月光照得她的脸同样惨白如僵尸。她盯着黎情擒住她的那只手,嘴角向一侧咧开,笑容阴翳。 “敢反抗了?” 像是触到烙红的壶,黎情那只手飞快的弹开。下意识的应激反应十几年根植在她的身体里,就像每当晚余扬鞭前的停滞都会引起黎情从胸腔到脑袋不受控制的瑟缩。 鲜红的手指再次拽住乌黑的发,晚余扯着黎情,毫不费力。因为只要她往前迈一步,出于头皮撕扯的疼痛黎情自然会跟上。一跳一跳,像只听话的狗。 黑夜被人毒成哑巴,无声去控诉。 秋夜凝结的冷气结成寒露。露水被一前一后的两双鞋履踏碎,一路直至小祠堂。 小祠堂里,一盏长明灯,一尊牌位。妗妗娘亲晚今长眠于此。 “跪下。”向来柔弱的晚余偏偏可以一杵推倒矫健的黎情。 头发如同黑色碎布覆住黎情的脸,看不见她的面容,但从她环成团的躯体可以窥见她内心的恐惧。 晚余像是看不见她,自顾自清扫案板上燃尽的香灰。她极富耐心,小心翼翼地清扫不让灰尘扬起半点儿以免沾上姐姐晚今的牌位。扫完灰尘她还要用沾了清水的绸绢先将姐姐牌位擦拭一遍,细细将木纹的沟壑清理干净,然后再用绢布清洁台面。 给烛盏添上蜡油,从木匣取出几炷香再在烛盏中点燃插到小铜鼎上。 直到汇丝成缕的青烟浮游空中,晚余才长舒一口气。她跪在正中的蒲团上,双手合十,嘴唇蠕动。 嗡嗡的诵经声逐渐填满整间祠堂。 咚——咚——她身后的蒲团传来有节奏的磕头声。咚——咚——不知是口中的《往生经》起的作用还是身后的磕头声起的作用。 她穿戴回衣冠,恢复往日那个温柔宋夫人的模样,只是沾着黎情头皮鲜血的指甲指认着她前一刻的暴行。 《往生经》诵完三遍,晚余停下问黎情。 “妗妗跟我讲她要去选秀是不是你怂恿的。”妗妗平常是个老实孩子,唯独这几个月异动频频,再加上她上次又替黎情求情,晚余很难不有所怀疑。两人明明前几月的宴会还闹了矛盾,怎么突然间开始悄声匿迹地背地里联络。 垂着头的黎情跪在蒲团上,乌发遮住她额上头破血流的伤口,并未作答。 “没听明白?你是哑巴了。”晚余伸出食指一怼黎情的脑袋,黎情头被戳得弹向一边。 “我不知道,不是我。” 看她说话都不成逻辑晚余嫌弃得皱鼻,食指嫌恶得在绢布上擦了又擦抹去血迹。 “不是?”尖细地夹着鼻音,晚余不屑哼声。 “那过些日子进宫的可就是妗妗。赫连家那后宫是什么好地方?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妗妗进去了如何还能全身而退。”晚余绕着圈,审讯犯人似得盯着黎情。 她停下,细嫩雪白的手扣住黎情后脑勺迫使黎情抬头隔着成绺的发丝与她对视,质问道:“你就真舍得?” “那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