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识礼的。 救她那日她瞥见男子是书生装束,能在街外摆摊买书画,想必也是国子监的监生。 宋家常有爹爹的学生登门拜访。 爹爹身为国子监的祭酒有不少在国子监求学的学生登门求学。她爹虽然对她严厉,但对真有才学的监生可是比对宋妗妗和蔼多了。 回过神来,但觉一道视线注视自己,宋妗妗寻去,却见书生别开视线站着不动。 看他直直地杵着那样,宋妗妗只觉着昨日那个身手利落的白衣侠士不是他,好像昨日那人不是他一般。 可白衣依旧还是昨日那件白衣,脸依旧是那张俊脸。 莫不是走错了? 男子低头看着地上勾勒的青砖纹路,有些木讷。跟以往到府拜会父亲的学生一样,是个书呆子。 宋家的人不多,真正名义上的主子算上黎情也才四个,她又整日在后院,神龙不见摆尾。父亲忙着上值,忙着家中大小事务。加上父亲不拘束她,宋妗妗便是平日里宋家的半个主事的,偶尔会帮着接待来客。 “爹爹这时候在忙,不如公子随我去吃口茶?”起身,走在前,经过书生旁时宋妗妗隐晦打量他的衣着——白色的细麻布。 是个寒门学子。 她并没有轻视他的意思,只是在宋家她对这类书生见得多了。 宋家在京城不算权势滔天,但是身为官宦子女,宋妗妗还是一眼就能看出一个人的身家几何。这是京城各家小姐的通病,从小耳濡目染。 要说话本子上描绘的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其实大多是坊间百姓的臆想,现实中这些贵女多半都嫁了高门,余下一部分嫁了门当户对的。有下嫁的,但是都是庶女居多。 宴会上,她们会攀比夫婿的官职爵位,老了会继续攀比嫡子嫡孙的品级,彼此间心照不宣。 宋妗妗与眼前潦倒书生大抵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有的是法子让他不要心生妄念。 白衣书呆子察觉到了她的注视默声不语,拢了拢衣袖,将袖口缝补的针线掩去。 看着男子怯怯的回避眼神,宋妗妗于心不忍,长叹一声道“老爷书房你怕是不知道在哪儿,我带你去。” 也是可怜,有一身好本领,生得一张好相貌,却衣衫破旧,整日为钱银前途担忧。 去前院书房反正也不远,不过举手之劳,况他昨日可还从墙上救下过她呢。 书生道了声谢。声音意外的醇厚好听。 到了前院的书房,见男子也不敢四处打量。宋妗妗便伸出手亲自为男子斟茶,口中扯起闲话,想要缓解男子的拘谨。 “喝杯茶。”因为怜悯,声音柔和起来。 白衣男子接茶的手微微抖动。 宋妗妗看向那双手,识破了他的局促,转移话题道。 “你的手真好看,一看就是双写字的手。”她只想缓解男子的紧张情绪。 “谢,谢谢。” 赫连铎接下少女递来的杯子,万千心思,最终化成干涩的两个谢字。 撇了撇杯盖,宋妗妗也借势抿了口茶,她借此掩去对男子的同情。 小口抿茶的两人似乎都有各自的心事,一时间安静地只剩下蝉鸣。 燥热的空气在所难免的悄然潜入屋内,宋妗妗身边一个小丫鬟缓缓给宋妗妗扇着扇子。 兽首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