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曾经都是燕双亲力亲为。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人,柔善、包容。也正是因为如此,她才会在三年前毫不犹豫救下只剩半条命的连七,就像她多年以前义无反顾救下过一个男人。她知道连七身负着许多秘密,但是连七不说,她便不问。 这样一个柔善的女子,却被江湖人一刀毙命……连七倚在窗边,静静摩挲着手里的瓷杯,目色沉沉,心底逐渐涌起一股暴戾之气。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衣物摩挲的声响,连七转身,恰好看见燕凡抱膝坐起,只是呆呆坐着,不吭声。 连七见状,走回床边坐下,微凉的手抚上他的发顶:“凡儿睡不着吗?” “嗯。”男孩的声音还带着些哭过之后的沙哑。 “我听大人们说,是一个姓崔的刀疤大汉杀了娘亲。” 连七静默片刻,没有说话。 “我要为娘亲报仇!”燕凡眼圈发红,声音带了丝不属于这个年纪的狠戾。 连七闭上眼叹了口气,“你这般年纪,谈何报仇?” “连姐姐你教我武功,我一定能找到那个坏蛋,然后亲手杀了他!” “胡闹!”连七皱着眉厉声斥责,神情是燕凡从未见过的冷肃。 “难道我不该杀他吗!这个人杀了我娘,他毁了我的家!”男孩声音愈发尖锐,声旁的燕珂不安地翻了个身。 连七抚住他肩头,严肃地看着他:“你是哥哥,还有燕珂需要你照顾。报仇的事,不要再提。” 似乎也怕吵醒对家中变故浑然不知的妹妹,男孩低垂着头紧抿双唇,默默掀被睡下。 丧礼一应事宜都由铁先生帮忙操办,他与妻子老来无子,便收养了燕家兄妹。燕珂虽隐约知道了娘亲不在的事实,但仍然懵懂,只是比以前更加依赖哥哥燕凡。 变化最大的是燕凡,这个一贯爱笑爱闹的孩子一夕之间变得寡言而沉默,白天在铸剑铺子里帮忙,空下来就照顾妹妹,忙得像个陀螺。 “燕凡这孩子很勤快,聪明懂事。只是家里一夕变故……”铁先生抽着管烟,坐在树下看铺子里帮忙拉风箱的燕凡忙忙碌碌。 “连丫头你打算怎么做?” 连七知道,燕凡没有被说服,依然存着报仇之念,但为了妹妹,他在忍耐,就像曾经的自己。她不希望这个孩子双手染满血腥,他还有选择的权利,可以过更平淡安好的人生。 “我已经着人打听过,那个人江湖人称‘花刀太岁’崔一洞,是青衣楼的人。杀了他,这一切就结束了。” “只是如此……黄石镇,我怕是回不来了。” 青衣楼并不是一座楼,青衣楼有一百零八座。每楼都有一百零八个人,加起来就变成个势力极庞大的组织。他们不但人多势大,而且组织严密,所以只要是他们想做的事,就很少有做不成的。也自然,不是人人可以惹得起的。 铁先生知道,连七自然也知道。 虽然知道,但她还是要去惹一惹。 当年的自己无能为力,如今她可以做得更多。 铁先生重重吸了口烟,“什么时候出发?” “今夜就走。” “这么急?” “探到崔一洞这两天一路南下,晚了,我担心丢了他的踪迹。” “也好,”他掸了掸落在腿上的烟灰,走向墙角的柜子,取出一个包裹,“老头子没什么好送你的。一点路上的盘缠,还有这把刀,是老朽从前一个故人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