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川好似没有听到,慢悠悠地站直身子将手帕放回。手在袖中一伸一缩之间,带出一枚钱模——是傅清卿带给他的那枚钱模。 它在地上弹跳几下,轱辘转到傅清卿脚边。好不容易挨住背上痛辣的沈世子浑身僵住,只能眼睁睁望着傅清卿冷面拾起那枚钱模。 那枚钱模被傅清卿捏在手里端详,她眼底满是沉色。客房内空气恍若凝固,沈亦川悄声挪到床上试图蒙混过关。 “还有旧账没算完啊。”傅清卿和崔平贵下棋时,聊到假/币一事,更是谈到制作方法,其中有一个就是用钱模的法子。据她所知,从始至终谢振都没有提过钱模,怕是她将这唯一的证据交给了始作俑者。 “它同世子,什么关系?那个案件中,世子又做了什么?”任傅清卿咄咄逼人,沈亦川都躺尸一般不动。 桌案上药汤渐渐温凉,傅清卿被晾在一边也不恼。她单手拿起碗,向床榻逼近。“世子,药快凉了。”沈亦川见躲不过,支起身子就要接过药。傅清卿持碗的手往回缩,尽量平和地问:“世子只需回答,是否参与假/币一事?” 沈亦川绷紧了唇线。傅清卿见状,重复说:“是,与不是?” 两人僵持不下,不知过了多久,傅清卿手中碗失去温度,沈亦川才说:“是。”声音很小很轻,在静谧异常的环境中却非常突兀震耳。她手一滑,药碗打翻,思索须臾欺身而上开始揍人。 途中傅流云进房打破她单方面的凌暴,傅清卿方才休战,留下一句没有下次气愤离去。按照上一世的发展,沈亦川本性温润,待民更是友善,他断然不会掺入伤民之事。傅清卿忍不住猜想,是否因自己的变动,冥冥中导致他的变化。 傅流云见小妹远去,连忙叫人重新拿药为毫无痛苦之容的世子止血上药。他先前还担心小妹吃亏,眼下看来有待商榷……傅流云边为沈亦川擦药边语重心长的说:“小妹脾气暴躁,不似寻常家姑娘温柔体贴,沈世子多担待。” 沈亦川闭着眼假寐。正当傅流云以为世子睡下时,他听到榻上人说:“流云兄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