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内空间对于两人还是狭隘了些,傅清卿注视着谢振,试图将冷硬面容的表情细微变动一览无余。谢振恍若未闻,心有感应似的将冠发旁的车帘掀起一角,侧头向窗外望:“安心,若是你傅家没有参与,自然是查不出什么......若非,你当真做了什么心虚的事?” 宏伟壮阔的府邸大门缓缓靠近,雌雄双狮镇守门前,红墙高筑。马车缓缓停靠。到达镇国公府了。谢振收回探寻的目光,放下帘子,看向马车出口,平静道:“傅司,你该离开了。” 傅清卿安然坐定,温声坦白道:“猎场中的药粉是我撒的。” 谢振简直快疯了。查案本就艰难,偏偏还有人浑水摸鱼给他寸步难行的进程雪上加霜。他深吸一口气镇定心绪,无奈抬手扶额,“大理寺查了那药粉的用途,抑制狂化的作用。不过解不了群兽身上的躁动。” “因为解的是另一种加强它们不安的药。”傅清卿刚开始不敢正视谢振,有意无意躲避什么,随后察觉可以丢锅,瞄了一眼似乎在暴怒边缘游走的人,补充道:“如果我不撒那些药粉,事态会更严峻。至于加强猎物们的狂化,是沈亦川的杰作,若是仵作验了那些猎物的尸体,也是能查出来有两种药效。只不过后者被我解了大半。” 谢振听得额头上青筋直跳,按都按不下去,眉头紧皱:“你们俩闲得慌就来大理寺,替我整理档案。既然下了药,又为何解除,玩呢?” 他就信不得沈亦川能安安生生不惹事。他通宵查到这条线索时还在庆幸并非无处下手,这下废了。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个时辰不到又得重新提起来,时间紧急,谢振急需回去喝点茶醒醒神回到亢奋状态,摆摆手催促傅清卿离开。 “谢少卿,莲花尚可出淤泥而不染,清渠如何避得?”傅清卿对谢振的举动置若罔闻,保持一路的坐姿稳如泰山留在马车中。 谢振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隐约露出紧绷的青筋。他瞳孔微颤,停下揉捏太阳穴的动作,将手移到一旁,平稳淡定答:“总能找到法子的。” 俄而,傅清卿轻叹一声,屈身抬起帷裳,烈阳霎时间刺目迎来。她眯了眯眼,停下勉强适应后,说:“何不掀翻这泥潭,再创澈泉?” 说完,她下了马车迈步离开,径直走入府邸中,留谢振滞留在马车中,迟迟不对马夫发出号令。 “掀翻泥潭建新泉?”谢振喃喃,从鼻腔哼出笑,无可奈何疲惫地闭了闭眼,嘴唇勾起一抹肆意的弧度,“狂妄小儿,说的倒是轻巧。” 他一度认为晋王会登上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会给天下一个盛景。晋王是他打小时起就崇拜的,敬仰的王,是他看着原本应该成为明君的一代天骄。但是天骄陨落,终究逃不过腐败朝野的侵蚀,落得个无法善终的结果。 如今他有心扶持沈亦川,奈何人沈小世子表示只想趁乱点火,不乱则添乱。他无可奈何,又无能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沈亦川玩弄朝臣。 *** 傅清卿出现在府邸大门时,在门口打扫的小厮立马就冲进去大喊‘小公子回来了!’,傅流云还在练武场与人比试,老远听到声音,愣是丢下手中的流云剑跑去见人。 “阿司,可有不适?”傅流云围着妹妹转了一圈,上下检查,没有发现什么多出的伤痕才放下心来,“上次的伤还没好,先去换药。阿圆在你院子里等你,我想让她学着女扮男装试试,结果,结果搞成了男不男女不女哈哈哈——” 阿圆虽说是傅清卿的侍女,但傅家向来对礼数的要求不高。她从小经常和傅清卿,傅流云两人玩闹,交情也深,尤其傅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