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禁的动作一顿。 他已经许久不敢想父亲。 “他......很好。” 模糊的回答。 “来年扫墓,裴哥哥带我去吧,我真要谢谢叔叔,把裴哥哥教这么好。” 裴禁的肩膀微微塌下,“我……” 我害死了我父亲。 沈九以为自己说错了话,裴禁忽然恢复了原样,甚至有几分兴奋,“等我考过了府试,我带你一起去。” 沈九难得看见裴禁这般锋芒毕露的展现。 他对来年的考试,志在必得。 沈九挪了挪身子,睫羽垂下,装作去看安安。 “......好。” 去病如抽丝,沈九烧得反复,最终裴禁还是请郎中来看了,郎中却说看不出问题,可能是身体太差,只能听天由命。 眼看到了除夕,沈九的身子也没好全。 她迷迷糊糊醒来,感觉烧退了些,头也没那么疼了。 视线渐清,她便看见裴禁坐在地上,用剪子剪着什么。 “醒了吗。”裴禁放下剪子,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 沈九刚把手伸出被窝,又迅速收了回来,“怎么感觉更冷了。” “下雪了。”裴禁把小竹桌放到床上,又将炉边温着的热水和饭菜放到桌上,“先吃些,再睡。” 沈九瞥见了他指腹上的一抹嫣红,“裴哥哥,你刚刚在剪什么啊?” 难得见他没看书呢。 “先吃,等等我。”裴禁背过身去,没给沈九看。 沈九吃完,他也正好转过来,将手中的东西递给沈九,“你展开看看。” 沈九打开来,竟然是一副兔子窗花,两只小兔活灵活现,被花朵簇拥着,十分精巧。 “裴哥哥,有你不会的事情吗!太好看了!” 沈九说钱要花在刀刃上,与其□□联,不如买些吃食。她不想买,裴禁不会强求,干脆自己剪了问问她,“贴吗?” “嗯!”沈九看着往自己手上爬的安安,“安安快看,哥哥剪的哦。” 安安小小唔了一声。 裴禁将窗花贴到唯一的窗户上,日光照射而过,花花的影子铺在地上,让沈九难得有了春节的参与感。 她缩进被子里,看向靠墙温书的裴禁。 她习惯于独处,本以为裴禁闯入她的私人空间,她会很烦躁。 可她不得不承认,和裴禁相处实在太舒服了。 他不会干涉她的想法,任何事情都有商有量,也不会拉着自己聊天,除非自己想说话。 大部分空闲时间,他都抱着安安,在稻草堆上认真温书。 做饭、喂鸡、打扫,也都是他在做。 沈九忽然希望这个春节过得慢一些。 这样也挺好,总比见到潘氏那些人强。 想着想着,沈九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等醒来,天已经全黑。 她撑起身子,“裴哥哥,子时了吗?” “你醒了,正好。”裴禁笑着说道:“小九,新春吉祥。” 沈九坐了几秒,忽然反应过来,连忙将床边的东西拿出来,递给裴禁,“裴哥哥,新年快乐!” 见裴禁没动,沈九又往前递了递,“快拿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