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爽利起来,捋捋衣袖,又抱出白狐。 白狐过于虚弱,气息细微。 灵力仿佛渐渐流失,于是遮掩不住的符文缓慢显现在皮毛上。 “诶?”江绾奇道,“它身上怎么还有个阵法?” 甚至有些眼熟。 祁千锐扫过一眼,沉声道:“渡灵契。” 江绾问:“渡灵契?” 从未听闻的名字。 心下隐有不安。 “冥境的一种生死契。”祁千锐道,“妖怪寄生人身上,吸食生气和修为,直到人不再供有价值,或找到了别的宿主。” 江绾瞬间僵住。 “陆子均!” 她一时没绷住,又气又急,也没跟祁千锐打招呼,猛地不见身影。 世人多言陆相,少有人道他名。 祁千锐很久没听见过这个名字,同样满是愕然。 他提身飞去,气喘吁吁,勉强追赶上了江绾。 情急之下扯住江绾的一片云袖,急问:“陆子均怎么了?” 江绾不欲同他多说,满心里全是渡灵契,白狐和陆子均,敷衍回他:“不去找你都陛下?” “陆相对我……有再造之恩。”祁千锐道。 江绾这才端正,正眼瞧他一眼:“你堂堂学宫大弟子,怎么跟齐国扯上的关系?” 祁千锐沉默一会,才道:“我曾是齐国子民。承蒙陆相鞠躬尽瘁,才能于乱世中捡到一条命。” “好。” 江绾见他不似说谎,道:“既是如此,那我不妨告诉你。” 她抚摸着白狐顺滑的毛皮,少了平日里调侃戏谑的强调,声线宛如冷雨,不近人情的凉:“这是太虚岭山灵,自小养在陆相府中。” 小小的狐狸合着眼,安静睡着,全然不似吸取天地灵气的模样。 “怕是,这渡灵契的另一方,就是陆子均。”江绾语气沉沉。 他一介凡人,从哪得知冥境的法术,又怎么敢以凡人血肉之躯,去结这样凶狠的契约! - 陆府。 陆子均白发苍茫,转瞬间仿若半只脚踏进阴曹地府,行将就木。 他跌坐在地上,半只胳膊搭在石桌上,虚虚举着半盏茶杯,洒了一地。 那滩茶水被人踩住,溅起一片。 陆子均轻声道:“我知晓,朝堂是有些浑浊,并不清澈。” “但我也从未揣测过它的源头,陛下。” 一方帝王,齐国君主俯视着他。 君主惋惜道:“孤也不曾知晓,陆相家中,竟圈养了山灵。若这就是你的筹码,劝你切勿再挣扎。念在往日师生情谊,许你全尸。” “陛下。”陆子均重重叹息,“亲生兄弟,血脉相连啊!” 君主大笑三声。 “为何世间好事都不属于我?先齐王,孤的亲生母亲,甚至天道!统统偏心于他齐归棣的?就连你,同样也如此,孤永远不是第一个被想起的人!” 陆子均背驼得更甚。 君主话锋一转,讥嘲笑道:“——你以为,孤会如此说吗?” 陆子均徒然一阵心悸。 他仰头,不可置信地望向君主。 威严金灿的龙袍,精细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