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 陆子均当太子师的俸禄不多,又抵了几两银子换御膳的甜点,只为带给那位梧桐仙人。 梧桐仙不曾透露姓名,她说此行是为查蛊毒,到最后被陆子均三言两语哄去,稀里糊涂地帮着看家。 “还怪好拐的。”陆子均笑说。 春意暖绒,将他的眼眸照得发亮。 未几,他按下浅淡的思绪,捡起被扔到地上的卷宗,深吸一口气,复又拧眉看起来。 鸟雀叽喳,小太子也安静地翻开经书。 翻一页,读到野史,说九层高天上有一座腾云驾雾的山,名叫滕山,滕山出了个百年不遇的天生剑骨,众生皆尊称一句宿淮上仙。 仙门百家,青年俊秀,无一不对她颇有好感,怎奈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宿淮。 宿淮是谁? - “你以为还会有仙人来救你吗?” 惊雷劈下,一道诘问砸中小太子的脑袋。 生疼。 他半睁开眼,先被浓烟呛得咳嗽,才看清真掉了根木头砸到额头,骨碌碌滚到脚边。 小太子扶着酸痛的膝盖,跌跌撞撞地起身。 后脑一阵刺痛,仿佛有什么被藤蔓遮挡住的大蛇,终于透过缝隙,缓缓吐了个蛇信子。 只觉一阵寒意自脚底升起,堕入深渊的惶恐。 这是……母后的寝宫? 火焰烧焦的气味里,夹杂了些香料的异香。热浪扭曲了光线,小太子捂着鼻子艰难地往深处走着。 青玉台桌上,鎏金的卷轴突然自发打开。 那似乎是很久前,父王的一纸诏书。 怎么会在这里? 小太子一边咳嗽,一边匆匆上前,将黄绢抹平。 严谨规矩的字迹,却是与父王截然不同,收笔时总爱斜拐个弯,竟有些眼熟。 “虞瘴的药火能烧尽尘土。祁千锐,此刻蒙尘之心得以出窍,但仅几息之间,你要瞧好。” 虚境中烈火滔天,可忽然间,似乎有阵轻摇的风吹落积灰,清凉透彻。 祁千锐眼神骤然锐利。 每每回忆起当年大火,总是徒劳,捞不出一丁点线索。 天君说怕是不能承受痛苦,大脑自行抹掉了记忆。 他定了定心神,掀开白玉珠帘,见到鲜红欲滴的红色花束,中间簇拥着锦绣华服的女人。 祁千锐躬身行礼:“母亲。” 齐王后正抹着胭脂,见他过来,叹息一声唤:“归棣,你怎么才来。” “路有坎坷,便晚了些。”祁千锐吸着呛人的烟尘,咳嗽几声,“母亲,为何要引来虞瘴?” 齐王后头冠上满是珠钗步摇,像是单薄的肩颈不能承受如此重量,她略微低下头,钿合玉簪便叮当作响。 这王后的位子她坐得很是艰辛。她并非官家小姐,出身低微,要不是齐王对她一见钟情,将小太子过继给她,力排诸多众议,她早被弹劾出宫了。 两人佳偶天成,册封那日,还有不少赞颂齐王深情的话语。 虽然,没人问过她想不想嫁。女人的意愿,大抵都是不重要的。 “你父王大概也不会想到,我其实来自西疆。”齐王后温柔笑着,“西疆女子,从来都是不拘一格的,我驾马渡过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