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贺庭温却听出了危险的意味,他张了张嘴,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可还没说出口,就被乔嘉南打断了。 只见乔嘉南抬头看了满眼担忧的贺庭温一眼,没有表情地将戒指戴到了自己手上,而后将手伸到了贺庭温面前,轻笑道: “好看吗?” 贺庭温的心却一寸寸地往下沉着。 他轻轻地抓住了乔嘉南的手,唇瓣微动:“阿南……” “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乔嘉南直视了他半晌,兀地笑出了声,她颇有意味地抽回手,细细地端详着自己手指上的玉戒: “不好看吗——” “可是,我觉得还挺衬我的。” 贺庭温一顿。 “爷爷说,要我跟你订婚。”乔嘉南终于笑够了,凑近了些,在贺庭温眼前呵气如兰,“爷爷要我成为贺家人,他说要给我一个名分,说要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家南南不是好欺负的。” 贺庭温被忽如其来的近距离晃了眼。 乔嘉南眨了眨眼,就这么看着他,一字一顿道: “我答应了。” “贺庭温,我答应了。” 贺庭温先是怔愣,不解与困惑似是排山倒海而来,可这一切都没有将他沉溺太久,只见贺庭温只迷茫了几秒,而后目光一寸寸澄明,几乎是瞬间,他便猛地站起身,而后在乔嘉南玩味的注视下,直接单膝跪地—— 噗通。 是膝盖触及地毯的闷声。 “阿南。” 贺庭温在冷闷晦暗的沉默中直勾勾地看着乔嘉南,他背脊挺得很直,像是从脊骨生长出来的执拗,像雾凇笼罩的森林,一如他深灰色的眼睛,就在这只有他们两人的空间里,说得庄重且虔诚: “我承认,在我知道爷爷安排了订婚消息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在赶回来的路上,我想了很多很多——” “我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去逼迫你什么,只是设想到你去别墅拉走阿姨,又想到你因为不愿而跟爷爷大吵一架,在飞机上,我想到无数种方式和后果。” “最让我害怕的一种是,你要跟我分手。” 贺庭温怕极了。 他设想过无数种情况,无一例外,都是乔嘉南暴怒。 可是他没有想到她会答应。 “我可以不厌其烦地对你说上无数次,阿南,我从来都不想你为了任何理由做你自己不想做的事情。” 贺庭温说得很慢,却很认真: “我跟你在一起,是因为我真的爱你,不是因为爷爷和妈她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乔叔叔与我有恩,也不是因为任何东西——” “是因为我爱你。” 乔嘉南就这么看着眼前的贺庭温,不语。 “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有找到任何一件自己这么执着想要做的东西和想要的人,可一切事情在遇到你之后就得到了答案,我想你快乐,我想你开心,我想你感受到被爱,我生怕你感受不到我的爱意。” 贺庭温字字肺腑,灯光落在他颤抖的眼睫,也暴露他惴惴的希冀: “我想你感受到被爱,并且为此每日揣摩,生怕自己爱得还不够多。” 他好爱她。 室内灯光极其昏暗,没有月光,一切都像被笼罩在沉郁的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