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步走出去的男人被护士拦在走廊里。“这里是医院。请您回到房间,陪在您的妻子身边。”护士的神情是绷着的,像在教训小孩子。他小声说了句抱歉,转身的脚步比铅还重,一步步挪动靠在门旁边的墙上,心像要被撕裂了一样。他将手放在胸口,似乎这样就能减少些许疼痛似的,要做什么才能挽回,他做什么都没法让时光倒流。 男人先回来了,装作轻松的样子,她一眼看出他的僵硬,努力露出笑容。“抱歉,忘记的人是最轻松的,比我更加困扰的可能是你吧。” “不……要说抱歉的不是你。”他垂下了眼眸,“你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吗?” “嗯。” “凛花,凛冽的凛,花朵的花。” “刚才医生叫你老师,你是做什么的老师?”她其实不是很在意自己是谁。 “我是——” 就在这时医生匆匆走了进来,他拿了张椅子,在靠窗的位置坐下,见塔矢还站着,说道:“抱歉,塔矢老师你可以在外面等待片刻吗。” 她捕捉到轻不可闻的关门声,稍微动了动调整姿势,扫了一眼医生的胸牌,先开了口: “忍足医生,在你问我问题之前,让我先说应该可以少掉不少麻烦。” “您请说。” “我想不起来有关自己的一切,我的身份,我的家庭和社会关系,我的全部个人隐私,我的过去,但我没有丧失我对世界和知识的认识。” “我明白了。”医生合上了他的本子,单手撑着下巴,“所以你也不记得我和你是认识的这件事情了。” “认识?”在她醒来后,她头一次吓了一跳。 “我们是高中同学。不过,在你刚才对我说那段话之前,我以为你只是假装失忆。” “没失忆的我如果会做这样的事情,倒是很有趣。” “现在你说的话,是没有失忆的你不会说的话。” “我改变了?” “这个……我还不清楚。”医生摇头,“我只知道你是因为车祸住院,失血过多,颅内损伤,有轻微血肿。” “听上去有些严重。” “手术过后恢复良好,你只睡了三天。今天是星期三。” “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一周以上,等一下对脑部进行再次检查后我会告诉你确切时间。”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更多关于我的事情吗?” “有关你的事情让塔矢老师说更好。” “我怎么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认为我说的是真实的吗?” “我相信您会遵守希波克拉底誓言。” 说着大阪腔的医生听到这儿,轻笑了一声,“相信塔矢老师,不要多想,不用怀疑。 2 忍足医生将凛花的失忆归因于心理,借助现代医疗机器而出的诊断结果显示她从大脑到牙齿都处于健康状态,这让她松了口气,一瞬间想要站起来自己走。坐轮椅想必是一种新的体验,她不太适应。 “我可以……” “不行。”比护士更先说话的是塔矢先生。 “我还没说我想做什么。” “你不想坐轮椅,想自己走。不行!你刚刚才醒来,不能剧烈运动!” 塔矢感觉自己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