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巴上花白的胡须不长不短地挂在那里,向别人展示着主人的大致年龄。他那张布满粗糙皱纹的老脸因为常年风吹日晒的缘故,所以显得既红润又油腻,让人看了又厌烦又喜欢,这也使得他的笑容也沾满了浓浓的山野气息。多少人想要过的隐居生活,真过时间长了就是这个样子。 “又没人和你比鞭,你抽那么响干熊的?”桂卿有意地问。 “嘿嘿,我就抽着玩呗,我抽着玩——”二狗呆脸上堆满了他那招牌式的微笑,怯怯懦懦地回应道,嘴里露出灰黄色的两排大板牙,就像平时他对任何人一样憨厚,可爱,可笑,无论是熟悉的还是陌生的。 “那天,就是那天,”这个憨熊继续傻傻地笑道,“你领着一个小妮,嘿嘿,一个小妮,可俊了,来山上玩,嗯,我看见了——” “呦,这回你的猫※眼还怪尖来,你认识那个小妮吗?”桂卿心里咯噔了一下子,然后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本能地感觉二狗呆不会对别人随便乱说的,退一万步讲,即使这家伙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问题,谁年轻的时候不喜欢和异性接触呢? “不认识,不认识!”二狗呆连忙摆手笑道,生怕有杀人放火的事栽到他身上,他这个缺脑子的货可承担不起。 “噢,那是俺同学,天暖和了,她想上咱这边来看看风景,我领她来玩的。”桂卿多此一举地解释道,就像眼前的这个人是自己的父母一样,蠢得也是够可以的,确实有点做贼心虚的意味。 “噢,噢——”二狗呆如此发声道。 “这是你的地盘,谁来了都得给你汇报一下!”桂卿笑道。 “你说什么?”二狗呆又是如此发声道。 “没什么,我说这是你的地盘,你当家!”桂卿调笑道。 “这是公家的地方,我就是放羊,放羊——”二狗呆道。 “你看,你这家伙一点都不呆嘛,叫你二狗呆真是有点冤枉你了。”桂卿开心地笑道,恰如回到了永远也回不去的童年。 “他们才呆呢,我不呆,”二狗呆笑着抗议道,显得这抗议声也是温和至极的,“我就是脑子转得慢,我脑子不行,我不呆。” “谁要再说你呆,你就劈了他个小舅子,起了他的脚趾盖子!”桂卿装作要劈柴的样子恶狠狠地说道,继续逗对方玩。 “嘿嘿,劈了他个小舅子,起了他的脚趾盖子?”二狗呆突然变聪明了,大声地嚷嚷道,又开始欢羔子了,“我闲得蛋疼?我天天净事,忙得要命,没有那个闲工夫。” “哎呦,你还知道闲得蛋疼,这又是跟谁学的?”桂卿哈哈大笑着问道,然后又继续和对方穷开心,觉得今天的日子一点都没有白过,“你哪个蛋疼啊,是羊蛋还是狗蛋啊?” “羊蛋狗蛋都是一包面。”二狗呆嘻嘡道。 “好家伙,你这不是怪能的嘛,”桂卿继续和他嘻嘡道,有来有回的样子,“来,说个平常你好念叨的‘四大硬’给我听听。” “哼,四大硬谁不会?”二狗呆好不容易逮着一个喜欢和自己说话的人岂肯轻易放过,所以他急赤白脸地想着要表现一下,“不就是铁匠的锤唻,石匠的錾,老和尚的※唻,砂缸沿嘛,这个你都不知道。” “哎,四大急,会吧?”桂卿问,决心放火放到底。 “噢,就是雨淋场唻,火上墙,小孩爬到井沿上,八十的老妈妈狼躖上,嘿呦吼——”二狗呆简直开心死了。 “嗯,不孬,四大欢,也知道吧?”桂卿调戏道。 “嘿嘿,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