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吧,有没有感觉到一种独特的美?” “这就是传说中的石板房吗?”她问道,眼睛为之一亮。 “对你来说可能是传说,但是对我来说就是活生生的现实,”他多愁善感地说道,其实有些不必要,“现在俺奶奶还住在这样的房子里呢,她都住了一辈子了,也习惯了。” “那你们家这次翻盖的老房子,是不是也是石板的?”天外来客轻轻地问道,虽然也怕伤了他的心,但还是问了。 “不是的,”他很耐心地解释道,想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更文明更潇洒一些,以便给她留个更好的印象,虽然这种所谓的好印象未必就能给他带来什么好运,“像俺爹娘这一辈人,他们结婚的时候盖的新屋虽然大部分还都是石墙石院子,但是屋顶基本上全都是瓦片的了。你像最近这些年盖的房子,其实和平原地和湖地已经没什么两样了,全部是砖墙和水泥楼板盖的顶,特别是这两年,连水泥楼板都没有用的了,全部是现浇的楼顶,多少年都坏不了……” “山乡巨变啊,这是——”她脱口道。 “喔,连周立波的小说都搬出来了呀。”他勉强着笑道。 她嘴角一扬,嘿嘿地笑笑,没再搭话。 两人于是就沿着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顺坡往东边走下去,前边不远处正是一个马鞍状的小山坳。山坳向阳的一面,凡是有点泥土的地方全都开满了淡紫色的地丁花。这些小花就像一位位娇羞、内敛、自得其乐的东方传统贵夫人一样,安静地绽放在这温暖、博爱、慈悲的春天里,默默地吐露着自己精心酝酿的点点芬芳。在这些紫花地丁中间零零星星地绽放着一些亮黄色的蒲公英花朵,给人一种温馨和向上的强烈感觉。他们目光所到之处,还有一些开紫色花朵的老鸦瓣,摇摇摆摆的样子看起来也特别漂亮,特别有风情。山坳那边,是和刚才他们走过的山头相对立的另一个山头,只是山势更陡峭,占地也更小一些而已,樱峪水库的灰白色大坝正对着它。 “既然你们这个庄叫北樱村,那么应该是樱花比较多吧?”她终于提到了这个她早就该提出来的问题,因为他对此已经渴望了很久很久,他觉得只有这个问题才是他想象中的规规矩矩的问题。 “你知道那些白花是什么花吗?”他停下一直都在刻意引领着她的脚步,悄然转身向南,用手指着山下一片或百或红的花海,静静地问她,“还有那些粉红色的花?比白花还要鲜妍明媚的花。” “粉红色的是桃花,这个我知道,”她自信地笑道,然后又感觉到了一丝疑惑,“至于那些白色的花嘛,我觉得应该是梨花,对不对?” “你说对了一半,”他开口笑笑,特别温顺柔和地说道,“那些白花当中除了普通的梨花之外,还有一些是杜梨花,一般俺都叫它野梨花。另外还有一种白花,那就是令人心驰神往的樱桃花了。” “怎么,樱桃花是白色的吗?”她很认真地问道。 “也不全是,”他像个一贯严肃的大名鼎鼎的植物专家在普罗大众跟前偶尔想要展示一下令人景仰的大家风范一样笑道,“樱桃花大概可以分为两种,即白樱桃花和红樱桃花,现在咱看到的是白樱桃花,表面上看它和梨花很像,但是它的花朵下边比梨花多了一些绿色的小叶子,而红樱桃花还要再过一个星期左右才会全开,现在基本上看不到。” “噢,是这样啊——”她稍稍迟疑地点了点头,脸色又微红了一下,白嫩的脖颈上闪着耀眼的充满活力的光泽。她就差没直接吐舌头了,那意思好像是在说,她虽然叫晓樱,但是却并不知道樱桃花居然还分为红白两种颜色。 好一个天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