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人最怕就是动了情,”他无比痛苦地想着,并且在此之后又想了无数遍,连自己都觉得有些魔道了,“虽然是不想不看也不听,最后却还是陷入爱里不能自拔。” “从头至尾这到底算是怎么一回事啊?”他似有似无地自省着,其实不过是在装样子欺骗自己罢了,他心里明白得很,“简直就是在胡闹嘛,如果换做别人这样做的话我一定会嗤之以鼻的。如果人家桂芹不会唱这首歌怎么办?这真是有点太冒险了,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系统内那么多领导和同事的面,这样做真是太疯狂了。这肯定不是一个分局的副局长和上级机关工作人员的妻子应该干的事情,这样做太幼稚,也太可笑了,根本就不该发生!” 周政迷瞪了一会后终于从睡梦中醒来,然后就这样无休止地毫不留情地谴责和批判着自己,像个会严格地一日三省吾身的正人君子一样。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一点用也没有,可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如同一片枯黄的树叶漂浮在不停流动的溪水之上,根本就找不到自己的方向。 “可是,当时的我难道不开心吗?”他就像一个以被告人的身份走上法庭的资深律师一样不停地为自己辩护着,企图通过如簧的巧舌来减轻自己的罪责,虽然他也清楚地知道在明察秋毫的刚正不阿的法官眼里这些举动不过都是掩人耳目的拙劣把戏罢了,“当时的我难道不幸福吗?谁又能否认当时我所感受到的那份极度的甜蜜和超乎想象的温暖呢?好吧,我错了,但是,我可以用我一生的荣誉和信誉担保,我错得既光明磊落又义无反顾,我愿意为了这份忧伤而又美丽的冲动受到人世间一切可能的惩罚。不管是什么样痛苦的惩罚,和风情万种的顾盼生姿的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问人世间所有自诩为痴情的男子汉们,你们有谁曾经和她如此深情款款地对唱过,对唱过如此动人心魄的情歌呢?没有,恐怕一个都没有,连他徐世林恐怕都没有得到过这种殊荣。” “至于当时台下徐世林看我和他老婆对唱时所表现出来的那种凶狠、嫉妒和愤怒的眼神,我才懒得管它呢!”他的理智变得更加疯狂了,想的问题也变得更加离经叛道了,但是他却不必担心什么,因为没有谁会宣判他的思想有罪,“那其实就是弱者的眼神,失败者的眼神,既不足挂齿又不值一惧,它甚至连一般的小偷和强盗的眼神都不如,都没有一点值得敬佩的血性!哦,他这样一个可有可无的可怜至极的人,凭什么拥有桂芹那样的好媳妇啊?” “这是多么真切而又鲜活的一出人间悲剧啊,”无所畏惧而又所向披靡的极其盲目的自信心就像烈炭一样又在他体内燃烧起来了,他稍微想象了一下徐世林的可怜样子,又得意地冷笑了一声,继续天马行空地想道,“而悲剧又总是让人着迷和难以忘怀的,就像有毒的药品一样,任谁也戒不掉,我自然也戒不掉。” 他为了她失眠了很久很久,久到他认为已经很对得起她了,已经够痴情的了,且这种失眠和以往不大经常出现的失眠无论在形式还是在内容上都不大一样,就是确切无疑地无论怎么闭眼睛都睡不着的那种失眠,简直是无药可救了,除非能够真正得到她这个人。在无数个难眠的夜晚里,他起身写下很多的话,比如下面这些: 人生是什么, 我不太懂, 只知道风一程雨一程, 龃龉蹒跚着向前行。 尘世的烟火, 牵住了我的脚步, 灵魂也跟着受苦。 只为保留一点卑微的尊严, 维持一点可怜的骄傲。 我需要一面镜子, 来照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