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软了。 “这还差不多嘛,”她原谅得太快了,利索得让他有点不适应,如快刀斩乱麻一般,“我刚才就说过了,写材料这个事就像一块烂狗皮膏药一样,只要贴你身上,你就别想轻易地再把它揭下来了,除非你后来有很强的实力,能名正言顺或顺理成章地摆脱这个东西,否则的话,你要是硬揭下来这个膏药,就算不死也得扒层皮吧。” “就和那个螃蟹或者龙虾夹住你一样。”她补了一句。 “这么说,我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他斜眼问道。 “不完全对,但是也差不多。”她肯定道。 “我很羡慕你。”他突然道,转了个大弯。 “你不是羡慕我长得俊吧?”她真能开玩笑。 “你严肃点好不好啊?”他冷着脸提醒道,意在强调下面的话,“我是在和你很认真地探讨人生和事业上的大事呢,你别嘻嘻哈哈的行吗?嗯,对,把脸板起来点,我觉得这样才是真的比较好看。” “你想说,挑活干也得有资本,对不对?”她道。 “聪明!”他高兴地夸奖她道。 “你明明处在被人随意宰杀的位置上,”她直接点破道,看在他这么实诚的份上,“结果还幻想着不被人宰杀,那真是太难太难了。当然了,你完全可以把这些所谓的磨难和挫折当成人生成长路上的垫脚石来看待,化被动为主动,绝地反击并且出奇制胜,但是这里面的艰辛和痛苦却只能是你一个人默默地来承受,而且最后的结果究竟如何也很难预料,除非有天降贵人来相助,否则的话下场一般都好不到哪里去。好多在这个行当里混的人,特别是那些靠写材料吃饭的人,就像是一头天真而善良的骆驼走进了无边无际的大沙漠里,总是异想天开地期望着能碰上大片大片的绿洲,而实际上绝大多数骆驼最后都累死在沙漠里了,它们终其一生都没能碰上想象中的所谓绿洲……” “唉,怎么说呢?”她叹道,“用一句话来概括就是,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和月,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吧。” “你这哪是一句话啊,”他嘿嘿笑道,趁机多看了她两眼,就两眼,不多不少,恰好让他甜到心里,美到骨髓里,“这分明就是两句话嘛。说那话我真要是一个傻傻的情痴就好了,至少人家情痴是心甘情愿的,是具有奉献精神的。至于姜太公钓鱼的事,对于鱼来说至少还有上钩还是不上钩的选择权,可实际情况是人家拿个地笼来围捕你,根本就容不得你有什么选择啊。比如具体到我个人,在单位里我干什么或者不干什么,这都不是我所能左右和掌控的。我不光只有服从的份而且还必须得服从得很好,态度要诚,动作要快,效率要高,几乎没有人会主动关心我干活的过程有多难,这中间有多苦,上边只要结果,同事只要清闲,他们才不管什么东西南北呢……” “我非常同情你的处境!”她忽然睁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盯着他看,那眼神纯净得就像外面的天空,湛蓝如洗,清澈透明。 他的心头一酸,感觉眼窝一热,有几滴眼泪差点要从娘胎里“嘎嘣”一声跳将出来。他赶紧使劲眨了几下眼,使得那几滴多情多难的眼泪胎死腹中。那几滴眼泪也太没骨气了,或者太自以为是了,居然不征得主人的同意就要抛头露面。 “我非常欣赏你的同情!” 他喝了一口酒,盯着她的额头道。 随后,两人都开心地笑了。 “遇到人和事怎么都看不破的人,是傻瓜;”他随后说了点和刚才的话题稍微有关的话,大有狗尾续貂之势,“看破后直接说破的人,是俗人;看破而不说破的人,是聪明人;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