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家也不是一个家族的呀,他凭什么支使你?” “我见小卿他小姑夫不也在他家了吗?”春英接口道,她也显得很不高兴,因为男人是家里的顶梁柱,男人被人看轻就是整个家庭被人看轻,她怎么能咽下这口窝囊气? “唉,谁不说这个事啊!”道武继续抱怨道,唯有毫无用处的抱怨才是他所能做出的最大报复,“这才是最讨厌的地方。他唐建英让我去给他端盘子,伺候别人喝酒吃饭,酒桌上竟然还有小卿他小姑夫,你说这不是摆明了欺负人嘛!我看他小姑夫当时就想给唐建英翻脸的,我赶紧把他拉一边去,叫他千万别惹事了,人家办的是喜事,咱犯不着因为这点事当场给人家翻脸,那样反而显得是咱不懂道理。” “那唐建华是怎么回事?”春英又问,这才是她今晚最关心的问题,“人家怎么把他带走了?” “大伙也都不知道是哪丸子药呀,”道武试着解释道,对他来讲这当然是十分犯难的事情,“人家进来之后问清楚谁是唐建华,直接就把他给带走了,别的什么也没说,咱上哪知道去?” “幸亏出了这个事,”见老婆孩子都没出声,他又开口道,“要不然就凭他小姑夫那个性,我估计要是后来喝多了,他都有可能把唐建英的桌子给当场掀翻,他是什么人呀,我还不知吗?” 三人正说着,忽听院子里小黄狗在叫,门外有人进家了。 进家来的人是田福安,虽然他曾不止一次地来过这里,不过小黄狗似乎永远也不认识他。他走路已经有些左右摇晃、前后乱栽了,看来喝得也差不多了,离展翅飞升、自成天地也不远了。迎着堂屋里射出来的形状规则的灯光,可以看出他的脸上似笑非笑、似怒非怒,满脸黄白之色,如同一根在劣质白酒里被泡了一万年的高丽人参。 “俺二哥,二嫂,今天不是我喝多了乱说,”他立住袖珍铁塔般的身子向道武和春英胡吣道,“唐建英这个底眼皮肿的熊东西真不是个人玩意,哼!他请我来喝喜酒,行,那该请,这是他给我面子,看得起我,说明我田福安别管是在南樱村还是在北樱村,都还算个人物。可是一件,这个熊东西不该让俺二哥给他端大盘子啊,是不是?他就不能让他媳妇让他孩子端吗?我看他就是有意地烧熊包,不知道天高地厚,盖了两间熊烂屋叉子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当时要不是俺二哥硬拦着我,一个劲地给我使眼色,我非得劈了他个小贼羔子不行……” 既然田福安的醉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桂卿一家人反倒是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了,心中的火气也就消了不少。 “他小姑夫,你也别生气了,”春英趁机劝田福安道,她觉得自己有义务来收拾烂摊子,她怕这个酒鬼再惹出别的事来,因为他太擅长此道了,天下简直无人能出其右,“都是一步两个庄的,哪能真给他闹翻啊,恁两人以后还得处下去呢。他这黄子看人下菜、看不起人那是他的事,咱管那么多干嘛?反正谁好谁带着,是吧?” “还是俺二嫂说得对,”田福安阴晴不定的老脸终于开始灿烂起来了,他接着十分畅快地骂道,“咱不和那个熊东西一般见识,他算个什么玩意啊?还不是仗着他大哥唐建华的势吗?这回可好看了,人家把老大唐建华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带走了,不是我在这里畅快他,也该让他知道知道厉害,不然的话他能把尾巴翘天上去!” “傍黑晚我看他家的屋门上贴着对联,”道武突然插言道,他憋了好久都没说话,这回可逮着表现的机会了,“写的什么我没注意,我就记得横批是‘光宗耀祖’,我的乖乖唻,在农村盖两间婊孙子烂屋就敢叫‘光宗耀祖’了?他真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哼。”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