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矛盾,且镇守太监那里的供状又言之不详。兀良哈泰宁卫的供词更是前后颠倒。且负责此案的锦衣卫使和大理寺少卿当时居然并未亲赴辽东查证,只是听了御马监的一面之词就草草结案。” “皇上不会看不出来,可还是下了定论。应是早就起了疑心,担忧燕家军做大。锦衣卫御马监揣测圣意,文官清流又都落井下石,这才……”巫大勇不由得攥紧双拳:“这件案情的过程,王爷想来也是打探过的。” 朱宸濠点头:“燕将军先是被告杀良冒功,后又被指与北元勾结。” “最初卷宗记录为泰宁卫假扮女真,袭击朝鲜贡史以抢夺贡品。燕将军派兵保护贡史,击退劫匪,并于事后查出是泰宁卫乔装。后面泰宁卫方面翻口,拒不承认有偷袭之举。反抬出泰宁被戮平民,指燕将军杀良冒功,污蔑嫁祸泰宁卫。”巫大勇叹气。 “无稽之谈,燕将军绝不会行此举,纯属构陷。”朱宸濠深知燕昔风品性,燕昔风绝不可能行此下作手段,更不会滥杀无辜。 巫大勇心里的念头也是一样,他无奈地微微摇头接着道出:“镇守太监那边始终力挺泰宁卫。他应是与燕将军早有不虞,一直指控燕将军在辽东目无法纪,肆意妄为,草菅人命,凡此种种不胜枚举。后来,朝廷便下旨将燕将军收押槛送,并指派锦衣卫使与大理寺少卿彻查此事。但不知为何,两人都未亲临辽东,只是派出手下人前往调查。结果几下对供,便坐实燕将军杀良冒功一事。” “后面不知怎的,兀良哈三卫又纷纷举证,一口咬定燕将军久存反心,早就与北元勾结。意欲投诚北元,伺机谋夺辽东。御马监再次派人前往,镇守太监也开始指证燕将军居心不轨,不听指令,居功自大久已。一时朝野震动,御史纷纷弹劾……” 后面的事情,朱宸濠都是知道的。 所谓墙倒众人推,清流文臣历来视镇边有功的武将为洪水猛兽,无事也欲弹压一二,何况这样“罪证确凿”。 朱宸濠转头看向巫大勇,两人交换视线,心下俱是明了。如此定论,他们都不相信。可圣心独断,谁也没有办法。 这,就是天威。 第二日,巫大勇把派给小月的人手送了过来。朱宸濠的脸阴沉得都快滴出水了。 一位是老成实在的蒲妈妈,两个丫鬟一个叫春华,一个叫秋实。 她们跪地自报姓名后,朱宸濠不屑轻嗤:“武将出身,倒还学起文人取名那一套。”他看了小月一眼接着又道:“莫不是还有一冬一夏?” 小月很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这后一句,朱宸濠只是表达不满,并不是真的在向她们询问。但那个叫春华的丫头很老实,闻言赶紧叩头,战战兢兢道:“回王爷,还有夏蝉和冬雪。” 朱宸濠一腔怒火无处发泄,面色便更加难看。 注意到他锁得更紧的眉头,小月赶忙道:“巫家嫂嫂在京中照看儿女,自然是要派最得力的人手来服侍兄长。这肯定是嫂嫂给起的名字。兄长事务繁多,哪顾得上在这些事上留心。” 不想朱宸濠并不领情,看向她的目光愈发不满。 小月觉出不对,赶紧借领她们回自己处的理由离开,不敢在朱宸濠这里再多待。 巫大勇的人即送来,小月便亲自过去致谢。 “自家兄妹,谈何谢字!”巫大勇转而忆起小月幼时模样:“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那时候,你整日调皮,像个男孩子一样。燕将军总是犯愁,忧心你日后大了,出阁去了夫家若还是这般,可怎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