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卢平比自家王爷更着急。本来他还很开心,认为有陈玉在,这一趟会很惬意顺利。谁知,这会儿王爷黑着个脸,面色颇为不善。他来回上下两边跑还落不着好。 无奈,他只好跟孙妈妈求助。孙妈妈见状便亲去面见王爷。她非常淡定地回禀:“这种情形老奴见多了,熬过这两日便会好。”朱宸濠这才安下心来。 孙妈妈也是用同样的话宽慰陈玉的。可再怎么着,也缓解不了陈玉此时的难受焦灼。她自觉从来没有这么难熬过,哪怕之前做苦活受罚都比现在这样强。 她只能寄希望于孙妈妈的话,咬牙忍耐坚持。盼着这两日早些过去,就不用再喝那黑乎乎的苦汁子。 本来就头晕反胃,一闻见那股子药味更是吐意难忍。次次都是屏息快速饮下,不愿让那味道在口里多留一刻。 期间朱宸濠多次遣人来问,饮食上也让厨房那边换着花样做,好让陈玉能多吃一点儿。 两日过后,船将行至沧州。陈玉终于觉得没那么难受了,可以下床在屋里来回走动。 孙妈妈担心她刚恢复,身子还虚。为怕她受风,坚持要她再养几日。还不准她出房门,也不让开窗。 之前一直躺着也不觉得,现下好了一些,快把陈玉给憋坏了。看着从窗缝和门沿透过来的明媚亮光,她是真想推开看看。 可孙妈妈几句话就给她堵回去了:“这时节,气温虽暖,时气却不好。况河风阴凉,湿邪侵体伤身。姑娘若不想再躺下喝药,还是听奴婢一句劝!” 想想之前两日受的罪,陈玉只得作罢。憋得没办法,她又拿出之前捣鼓好的竹笛,翻看曲谱练习。心里憋的慌,吹出的曲子自然也带着一股闷闷不乐的情调。 幽怨悠扬的笛音远远地传到朱宸濠这里,他立于窗边仔细听了一会儿。这样的调子像是小孩子在生气抱怨一般,他都能想象出陈玉现在赌气的模样。 朱宸濠不由展颜含笑,回至桌案取笺提笔挥墨。想了想又拿出之前那枚指机,一并放入匣内让卢平送去。 这边陈玉收到,不解朱宸濠是何意。待她解下搭扣,掀开织锦云纹暗花的匣盖,红晕染上面颊。 洒金笺上赫然写着八个字:“一种相思,两处闲愁。” 那日,他给她带过的指机静静地置于笺上。细腻厚润的青玉泛着柔和光泽,雕工考究的貔貅兽首,张口森然呼啸之势。 待无人时,她又打开细看。伸手于匣内,指尖轻轻抚上那疏朗遒劲的字迹,之后将指机取出于胸前紧紧握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