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平转个圈取来弓,准备交给自家王爷。可两人之间的异样,他这样不敏感的神经都看出来了。他搞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就离开这一会儿功夫,发生什么了? 见卢平递过弓来,朱宸濠接过后先试拉两下,而后对陈玉道:“这一张弓力适中,你试试,应该可以。” 陈玉脑中一片空白,她木然拿起弓,坚实的触感沉甸甸坠在手中。她举起仔细看,手指抚过紧实的弓弦。箫端弭部乃黄铜包裹,深棕色的弓渊光润油亮,内侧刻有印鉴,是一个篆体的“宁”字。 她接过朱宸濠又递来的羽箭道:“谢王爷。”随后搭弦开弓。 幼时艳羡父兄射箭的威武之姿,可惜自己细弱的臂膀根本无力撑开强弓。为此,父亲专门请军中弓箭师傅做了一张小弓还有配套的短箭,好让她也能过过瘾。虽然自己只是一时兴致玩乐,但父亲还是认真仔细教授要点,并且时常督促练习。 待新鲜感过后,她才知开弓如此费力,总是偷懒,还哭过好几次。即便这样,在父亲的管教下,她也一直有提升,三十步的箭靶射中红心没有问题。 数年没有练习,身体的记忆居然都在。目光盯紧前方红圈,箭头随之瞄准。她扬手松箭,伴着耳畔久违熟悉的弓弦嗡鸣声,羽箭正中靶心。看着因骤停而微颤的箭杆,她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也挣脱束缚冲了出来。 这一箭她使出了全力,臂膀处隐隐酸麻,陈玉知道自己这只手明天估计拿笔都会不稳。 卢平圆瞪双目,诧异地看向陈玉。他原以为自家王爷是想借教射箭的由头来跟陈玉亲近,因为自己还有其他弟兄都用过这招。没想到这位陈姑娘是真会,功夫还不赖。他顿时觉得自己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居然会用他们的小把戏来揣度王爷。王爷天人之姿,怎会和他们一样。 他对陈玉也更加好奇,王爷又是这样把她捧到心尖上。只恨崔琦那家伙嘴跟铁桶似的,什么都问不出来。弄得他到现在都不知道陈玉是什么来路,只隐约猜测大概是个犯事武将之后,别的就不甚清楚了。 他当然知道崔琦是对的,换做是他也一样守口如瓶。私掳宫女出宫可是重罪。好在抓陈玉的那几人没有看到她真容,后来见过陈玉的那些个粗使婆子早就被打发回南昌,要分开安置在周边的田庄上。 现在整个别院除了王爷,只有他和崔琦知道陈玉的来历,其他人一概不明。其实就算没有这回事,原来京城王府那帮人王爷也早就打算要调换。 陈玉瞄射时的专注和她之后长视箭靶的怅然朱宸濠都看在眼里,他沉声道:“本王没有看错,你总是会给人惊喜。” 陈玉将指机取下,放于掌心,与弓一并双手奉上道:“王爷过誉了,陈玉没有这么好。” 方才使力,她的鬓边散下一缕发丝,随着细风在颊畔飘舞。此时晨曦初露,金色的光芒从她侧面斜照过来。少女的粉肌在朝晖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娇艳,偏她此前又是那样一派巾帼不让须眉之势。 朱宸濠一一接过,而后学着陈玉的口气笑道:“姑娘过谦了,本王觉得你很好。” 此言一出,上前接弓的卢平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他心道:王爷,您至于吗! 陈玉脸又烫了起来,她屈膝行礼道:“王爷这样说,陈玉不知该如何自处。” “你聪明通透,何需有此问。不过你放心,本王绝不会强人所难。”朱宸濠攥了攥手中指机接着道:“在本王这里,你无需过分紧张。不论怎样,我总会护你周全。” 这样清楚明了的告白,又如此郑重其事。陈玉心下震动,她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