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瞬,二人消失在门口。 老母亲颤抖着双手,痛心疾首:“你看看这孩子……” 程之恒忍俊不禁:“你就随她去吧,你还能跟着她一辈子不成。” 正午的交通状况还不到高峰。 车在路上开得很平稳,像动车行进,大小起伏都鲜有。 窗外背景从熙攘的人群渐变成排排行道树,不停闪退,电影剪影一样片刻不歇。 时简忽然不晓得在这寂静的氛围里,自己该说些什么,又该如何说。 他们甚至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她便成了周太太。 她心里清楚地明白,她人生所有的大事自己都无权做主,所以她不能说“不”。 事实上,时简从来也不是什么“有情饮水饱”的小姑娘。 她不独身主义,也不排斥组建家庭。 既然有经验的长辈们已经替她做了筛选,她为什么不试试看呢。 只是话说好听容易。 当她换上婚纱,拉开试衣间帘子的那一刻,心里却茫然了。 她看不出眼前西装笔挺的男人眼中有几分情愿不情愿,也不明白,究竟怎样才算做好一个另一半,所以她忽然不愿意了。 哪怕只是不愿意举办婚礼。 可惜这句“不愿意”,在双方家里都等同于忤逆。 时悦在很多事上□□,婚礼方面,却愿意给女儿相对的自由。 小一些、俭朴一些、甚至请的人少一些……这些只要时简愿意提,她大概率都会答应。 可时简偏偏选了最不体面的那一个。 约等于昭告天下,她并不满意这个丈夫,不满意到领完证便迫不及待向身边人宣示: 她和周时遇并非什么良配,而是对连表面功夫都懒得做的怨偶。 时简也后知后觉自己这次是冲动过了头,过头到周时遇承诺个新婚礼物她便要他取消婚礼。 甚至没有考虑过,他在长辈面前也是同样的窘境。 哪怕单纯从互惠角度出发,她都实在不是个合格的伙伴。 “今天……”她忍不住开口,语气滞涩,“谢谢你了。” 驾驶座里的人却听得一声轻笑。 “客气了。”周时遇食指扣着方向盘,神色自若加重语气,“周太太。” 时简:“……” 【果然她是被愧疚冲昏了头】 【不然怎么会共情臭屁男】 “那我就放心了呢。”周太太配合着调整表情,皮笑肉不笑扯出一副蜜嗓,“本来我还担心,时女士会把你骂个狗血喷头呢,老——公。” 周时遇识趣地不再搭话。 时简也懒得去贴他的冷屁股。 不多时车速放缓,二人驶进小区。 婚房挑的是漓江边的独栋,装潢倒是比着时简的要求来。 周边环境也姑且可以说是“清幽”,只是她却更愿意将它归类为“退休人员专供”。 这实在不能说是她毒舌,只能怪周先生自己龟毛,一箩筐的顾忌。 她不能直截了当说他是颐养天年,只好文字游戏损人。 不过新婚妻子的腹诽显然没有影响到周先生。 他将车平稳停入车库,两人下了车,屋内阿姨很快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