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后的不耐烦:“没见本宫正忙?可有半分眼力!” “可那人求的急,带着您的私牌而来。” “私牌?”元夕听此,勉强放下眉头:“叫他在后堂等我。” 她并不犹豫,挣开夷斟的怀抱,披上衣袍。 “殿下…”衣角被人扯住,夷斟面上潮红刚起:“又要扔下我?” “我有事要办。”元夕媚眸已冷,扯过衣角,裙托滑过满地凌乱,未停留一瞬。 床帐后,只剩夷斟一人缓缓背躺,无尽寂寥。 “私牌?呵。”夷斟把脸埋进被褶,痴喃:“又是哪家好公子。” 弯月如钩,树梢点头。 后堂,厅中站着一人,一身帽袍,遮不住臃肿的体型。 “你们都下去吧。”元夕踏入厅中,自顾自上座:“何事?” “夜晚来扰,殿下恕罪。”那身恭敬鞠鞠。 “得了。”元夕抬杯,饮口茶:“此处没别人,你捂成这样干嘛?跟坨大黑蛆一般,瞧得本宫心烦。” 李尺觉察到她心情不好,不敢回呛,摘去帽袍。 “坐下吧。” “卑职不敢。”他谦恭着身子:“今日来此,有求于殿下,怎敢……” “叫你坐便坐了。”元夕剜他一眼:“你没发觉你这硕大体型将本宫的灯烛都挡去了吗?” 李尺回头看看华丽的烛架,只好侧至一旁,落座。 “虽然你长相碍眼,但毕竟是我手下的人。”元夕语气稍好:“你若有求,本宫自会帮忙。” “能得殿下驱使,乃卑职幸事。”李尺谄媚笑着。 他仍记得那日程长弦踏着一身求真之气策马赶到城外的模样。 程长弦想不到,门后等着的人不是要翻供的猎户,是握着毒针的他,而那两家猎户八口人,也全部死于他手下。 这一切都是得元夕授意。 昔时元夕买通猎户做假证词,为了将偷盗皇银之罪栽赃到鬼匪身上。可猎户们收了钱竟不敢花,道作了假证,每日战战兢兢无法入眠,最后竟递信要翻供。 这其中有一环是他不用猜的——程长弦定会重求供词,替匪首翻案。 他认识他的日子不算短,所以清楚,程长弦这人有病。 求真的病,固执的病,不通世故的病。 他永远执着于廉价的真相。 正如他呕心沥血亲手捉来匪首,却因匪首刑期下的太快,一遍遍的上奏折,求延长匪首刑期,按应有的流程,容他审清匪首身上每一桩罪。 可来不及了,彼时人证物证具在,匪首凌迟之刑是天子为平复宗族权贵的怒火亲下,他能做的,无非是审匪首到最后一刻,审上刑台。 他固执如此,不容真相掩埋地下,元夕怎会放过他。 “所求何事?”元夕烦躁支额。 “关于程长弦的死。” “本宫不是叫人给你弄来具尸体,充当凶手了,还有何问题?”元夕打着瞌睡。 “正是那具尸体出了问题。”李尺回忆着:“殿下道只要将那支用过的落花无塞入尸体口袋,便能将程长弦的死全然栽赃于他。刑部更不会计较,罪犯是活的还是死的,只尊令下斩首之刑。” “证物有了,姬亦池也听我之令,帮你下了刑,此间事该了了。” “本是该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