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 朱托走后,杨家祖孙三代被安排在同一间牢房里。杨正午此时神色凄然而悲怆,跟方才的从容大相径庭。杨墨林见他如此之状,劝慰道:“还望父亲莫过于悲伤。” 杨正午终于长长叹了口气:“我悲的不是他,而是我们杨家。” 杨墨林一时不解,问:“为何?” “原本,陛下不过是想要挫一挫我跟你许世伯的锐气和锋芒,朝中两党相持,正是他所望的,他是不会将我们怎么样的。可是如今,你许世伯饮鸩自尽,朝中若是只留下我,霁王又手握重兵,那未免一家独大,陛下绝不要这样的场面,所以我们杨家危矣。” “爷爷,那我们要不要将此事通知给殿下?” “怎么传怎么通知?我们都已被隔绝了,现在连外面什么情况都不知道。”杨鹤的父亲杨墨池有些焦躁。 杨鹤胸有成竹地道:“父亲,如果我一定要传递消息,还是能做到的。” “罢了。”杨正午摆了摆手,“如今之计,我们万不能让殿下得到消息。” “爷爷,这是为何?” 杨正午却对杨墨林兄弟道:“让他来,难道是让他劫狱吗?为父不想让允晏夹在中间难做。” “可是爷爷......” 杨鹤还想劝,杨正午又一次阻止,又道:“允晏城府不及翊王,如若他得到消息,带兵回京,那我们之前的努力都将功亏一篑。如今当务之急,我们不但不能通风报信,还要阻止京中的风声泄露。” 杨墨林道:“可是父亲,我们若是就此倒了台,日后又有谁还是殿下的后盾?” “殿下的后盾是他自己,是他所拥的那些兵马,是他这几年来浴血疆场的所有功勋。” 杨正午的一番话让杨墨林兄弟和杨鹤顿时无言,杨墨林道:“父亲说得是。” 杨正午又长长地叹了叹气,过一时已是老泪纵横。 杨墨林看出因由,道:“父亲还是在为许世伯伤心吧?” “我跟你许世伯,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读书、一起参加科考,曾经也像长君和杨鹤那样年少飞扬、青春恣肆。后来,我们俩又一同入朝为官,成为当今陛下的左膀右臂。再后来,又一起在官场宦海几经浮沉,早前因多次冲撞先帝一起被贬谪流放,那期间,他在南端我在北端,我俩还是以诗文相酬,互相慰籍。后来,我们一同被赦,一起扶持当今陛下登基,又一起支持先太子,斗梁氏一党。在梁党剿灭前,一直都是政见一致。我们这一辈子都互引对方为知己,却不想临了却为各自的利益相向而驰,到了剑拨弩张的局面。而如今,却是阴阳相隔,再也没有了和解的机会。”杨正午说着揩去脸上斑驳的泪水,又对儿孙们道:“让他们拿些笔墨纸砚,为父要给你许世伯写一篇祭文。” “是。” ****** 夜半,孤烟河畔的草庐里,灯火又再亮起。 萧白刚睁开眼,就见褚昂久难掩激动的神色,瞪着眼睛道:“世子,刚得到消息,许峥嵘果真如世子所猜想的,饮鸩自尽了。” 萧白听到这个消息,却还是目无表情,只慢慢起了身,淡淡应声:“哦。” “如果此事被萧允晏得知,就意味着萧允晏前程尽毁,以他的脾性,定是会和老皇帝闹个天翻地覆。” “那,我们要不要让萧允晏知道此事?” 萧白摇了摇头,“就算此事传到他们那儿,他的那些手下也不会让萧允晏得知此事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