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和王所长分析案情。 王所长按住上嘴唇,问简迭达要不要一起来。 简迭达摇了摇头,他的志根本不在此,原主这种人更不会和冬子抢仕途机会,所以他开完会直接冲着食堂档口去了。 六点。 夜色被鞭着赶着来到。 一个穿黑夹克,提桃酥的身影上红辉派出所找人时,操场对面的宿舍楼已经空了。 这个时间点,警察同志们要么下班回家,要么去洗澡了,门口也只坐着一个打瞌睡的老头子。 “大爷,我能不能进去找一下简警官?” 门卫大爷别了一根烟在耳朵里,他保持着二郎腿,在马三立的相声中规律地扯呼噜。 敲窗的男人显得毫不在意,他开了窗户,飘进来抄起蓝色圆珠笔,在访客名单写上:“进入理由:探亲,家属:简迭达,姓名:【】。” 男人顿了一下。 接着写下的第一笔,圆珠笔变得力透纸背。 是一个钟。 桌上的棕色收音机天线接受到了信号,嗡嗡发出歌声: “天涯——海角——觅呀觅知音。” 钟同志跟着小声唱,随后的笔锋颇有古韵。 洋洋洒洒写到最后一笔,他拖长了一点,“界”字留着一条大尾巴,他才横着放好容易滚下去的笔。 空气中传来撕拉一声,他指甲尖利的手解开外套拉链,又掏出一盒烟放在门卫桌上。 原来名字叫钟界的男人走向了派出所。 他没有影子,也不能让凡人看到化形后的脸,但他屁股上有条袅袅绕圈的长尾巴,还不止一条。 在1991年,破四旧是老生常谈,他是什么属于迷信话题。 可越接近那个日子,凡人们的迷信风也刮得越来越大。 这不,城市消防单位又出动了。他来的路上,某胡同外围着火了,听说有人焚烧香烛纸钱。 钟界去买桃酥时,红袖箍检查团的同志们正来到街上到处贴告示:禁止点燃明火,禁止焚烧香烛,禁止叩拜鬼神。——保护人民财产终委会劝告各位群众。 政府说得肯定对。 鬼神亦是充分信任国家。 一有事,他也直奔区派出所。 开着栅栏门的宿舍转眼到了,楼下吵人午休的柳条儿没了,简迭达昨天下午借了一个梯子,上树一根根拔掉的。他还拿去食堂,洗干净晒干,给大伙做了一个饥饿年代流传的农家柳叶饭。 进门有个表彰先进墙。 钟界来楼上,打开了门,屋里的窗户开得老大老大。 墙上有个大红色奖状。 他探亲访友般放好桃酥,喝了口水,又翘起一边小腿,单脚踩着爬梯,坦荡荡地坐上人家小警察的床铺。 钟界趴床上,躺下闻闻枕头套和被褥,他嘴角塌了。 他最喜欢擦香香。 女儿香是最妙的。 简迭达的床不像姑娘家那么香气扑鼻,屋内的男性气味更是正经严肃,连床底的大头皮鞋,老式脸盆架和英语字典都摆放的十分无趣。 钟界很明显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床,还是逼自己看起了小警察的书。 闻久了,他这个专业户又有新结论,枕巾上没有大老粗的头油臭,也没有女孩的香,但有小片警独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