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索没找到,事情看起来还更棘手了。 而这边,被赶跑的泼皮无赖也没停下动作。 他们恼羞成怒,更变本加厉上门堵人,有时是清晨,尾随在来社里的张小柳和万三娘身后,言语上调戏威胁,要她们交出荆燕。 有时换到晚上,跟着一来二去,摸准了荆燕的屋子,就对着屋门又是泼泔水,又是扔石头的,举着火把在外吵嚷一晚上,闹得她和阿宝抵死了房门,一夜都睡不安稳,生怕一个没守住,就被他们冲进来。 张万两人经历了这一番,吓得回到家中,跟她告了假,一连几天都不敢再出城,生怕自己被盯上。 只有黄娘子靠着自己丈夫的官身,又有自家的家丁带着上路,追债的无赖不敢轻易动她。 见荆燕家篱笆圈出的小菜园都让这群人踩坏糟蹋,黄瓜秧被扯得七零八落,自己家都没有口粮蔬果可吃,黄娘子好心送来了些,解了她燃眉之急。 但仍不是个办法。 熬了两个通宵,这一晚,荆燕终于是扛不住睡意了。 纵然外头又换了几个追债的人,比前几晚闹得更起劲,什么浑话都骂,她背倚着门板,眼皮也打起架来。 “没钱,拿你自己还也成啊小美人——” “就是,识相点,别让兄弟几个在这等你半夜啊!” 在叫骂声里,她慢慢垂下头去,深重的困意袭来,眼前视线里逐渐模糊成一片。 她怀中靠着刚刚还没睡安稳的阿宝,梦里还在轻颤。 为了不让弟弟也跟着遭罪,她这几日拆了旧衣里的棉花出来,给他堵住耳朵,这才能勉强入眠。 但是自己不能也轻易像这样塞上耳朵,两个人里面必须得有一个清醒的守门放哨,以防有人暴起发难。 正在荆燕快要睡着时,屋顶上的茅草堆却被人悄悄掀开,透进了一束光亮。 月光正照在她眼皮上,她浑浑噩噩从困意中再次惊醒。 “谁?!” 她心口一沉,对着鬼鬼祟祟的来人轻喝道,即便头脑昏沉,整个人也下意识就要腾的站起。 只见屋顶上探下来一只手,丢进来一小块绿叶包着的东西,这东西掉到地上,咕噜噜滚了好几圈,外面的叶片缓缓松散展开,带着木柴熏味的肉的馨香立刻飘得满屋都是。 居然是烤肉! 熟悉的背影翻进屋里,是杜行。 他身上还背了把不知什么时候从荆燕住的这间猎屋里顺出来的弓箭。 被人堵在家里、饿得两天都没好好吃上一顿的荆燕瞬间睡意都被赶跑了,她双眼放光看着面前喷香还温热的肉块。 “你从哪里弄到的?” 她正要摇醒怀中的阿宝一起吃,杜行按住了她的手,“不用了,我还打来了其他野兔,够吃。” 他今晚原来去打猎了。 这可是肉啊,她在安平都吃不上。 多日没沾荤腥的荆燕简直饿得前胸贴后背,听到他这么说,便放心从烤好的这块兔肉里咬下一块来,慢慢撕下咀嚼。 天然的动物油脂滑腻润泽,入口容易生腻,但有烤过的烟火味压着,外面包了的不知是什么树的叶片,肉的脂味反而清新可口,唇齿留香。 她边吃边想起来,问道:“你怎么出去又回来,那些人没发现吗?” 杜行扬了扬眉毛,一脸“他们怎么可能发现我”的表情,瞥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