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会通人性一些,”他边撸这只大猫边提醒道,“我平日里不在时,还是叫它在山里待着,不会随意过来惊扰你们的。” “好。” 荆燕越发觉得他于事于人,应是个极为负责细致的人,若在战场上能摘得些军功傍身的话,应当早就能做上小官了,不知是经历过什么样的背叛,才能让他心如死灰,抛下了自己的一切出路,当了个人人不齿的逃兵。 罢了,他心里的墙砌得太高也太严实,她轻易窥探不了,得等他自己愿意敞开城门,迎她进来,不该她揭的伤疤,现在还是别碰。 正在她胡思乱想之时,远处出现了一点灯火,山上的家终于到了。 她连忙放开他衣袖,奔上前和搬了个小杌子在门口安静等着的阿宝抱了个满怀,姐弟俩开开心心进了家门。 只有杜行还留在原地。 袖口的一点点暖意尚在,他回握住被那女子捏过的地方,有些温温润润的皱感,人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他并不讨厌。 有时候,他也想问自己,究竟是经历过冀州之败,他已不再信任何人,还是他只是缺一个足以让自己深信不疑的人? 可他隐去了自己真正的将军身份,隐去自己兵败后给国家百姓带来如山倒般的重负,隐去了他厮杀战场、刀下万魂的无情冷血,在此伪装成一个纯白无瑕的人,他大约本就不敢将自己和盘托出。 可正是如此,他才会那么期望,有一个人绝无条件的对自己深信不疑。 他望着不远不近的那簇屋中烛火,自言自语道:“若她知道我是那个兵败冀州,遭人唾骂的戚笃行,她还会这般对我么?” 娇娇似乎也察觉到他心绪不宁,需要独处,于是“呜呜”围着转了一圈,恋恋不舍地走了。 从山洞里自己怕连累无辜者而出手救她,到她的一餐一饭,帮他换药,他也报恩帮她赶走欺人的恶吏,他抱着旁观的姿态,已经不自觉与这女子走近了那么多。 然而越近,他越觉得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