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全数折断在地,惨不忍睹。 “咣当——” 屋内发出一声刺耳的陶器碎响,只听叔父在怒气冲冲地叫骂:“代父作主?我让你作主!” 继而从窗口飞出了一只陶碗,荆燕当下反应过来,三步并作两步飞奔向前,极尽所能伸长了腕,然而碗边还是擦着她的指尖,叮当落地,碎成六瓣。 这个只敢窝里横的混账! 她怒不可遏,提裙冲入屋内。 “住手!听见没有——给我住手!” 正在摔砸物什的叔父蓬头散发,丑态毕露,活似失了神智的疯子。他见荆燕已到,动作更加张狂,嘴角抽搐着,两手拽起角落里的米缸就要往墙上撞。 “光冲着家里人威风,算什么东西!” 荆燕一力冲上去,看准荆子玮力竭时劈手夺下,米缸脱手,白花花的米粒泼撒了他满头。 为个极品,浪费这么些口粮,她都快心疼死了,但好在,暴行是暂时停下了。 “家里人?你还知道是家里人?”荆子玮直起身,拨去头上的米,冷笑道,“好侄女,你手一指,把我坐实了送进牢狱里的时候,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外人都闹到家门口,还窝藏祸害?就算一家人,我也还没糊涂到这份上!”荆燕毫不让步,与他唇枪舌剑。 “你也有脸说祸害,”荆子玮瞪直了眼,“你就是这家里最大的祸害!长了一副招三惹四的模样,才会被外头人惦记上!郑总旗抬爱,看上你这风骚样,你与你父亲偏还给脸不要脸,若这次没有郑总旗,我还不知要在牢子关上多久——” “真是荒唐,”荆燕眼中尽是冰霜寒意,“明明害你进狱的是郑懋,你觉得他才是你的恩人,荆家,我与我父兄,包容你恶行多年,你居然半点都不念好。 “真是好一条白眼狼啊。” 这一骂径直戳到了荆子玮的脊梁骨,他面上涨得通红,血气全涌上头,化成目中凶光,随手抄起米缸旁的扁担,想都不想,下了十分力气狠命朝荆燕劈头打来。 她抬手,闭上眼等着这一狠击。 “二姐——” 然而竹扁没有落在她身上,却奇异地听到了幺弟的声音。 荆燕慌忙睁眼,阿宝一脸舒然,挡在她面前接下了叔父的一击,后颈的发束间已有殷红的温血流出,淌落在衣领上。 “我早些下了学,忘了告诉你……” 她的心抽空了一瞬。 动手的荆子玮也愣在原地半晌,茫然喃喃道:“阿宝……叔父并非有意……” “闭嘴!” 荆燕蕴着滔天怒意,对着这个疯子呵斥道,她抱起摇摇欲坠的幺弟,奔到院中雨缸边,拿出手帕沾湿,颤抖着轻捂在阿宝的脑后。 “阿宝,握着帕子就捂在疼的地方,千万别睡过去,我们去看大夫。” 她背起阿宝,回头决绝地望着这个被荆子玮破坏殆尽的家,下定了决心。 她握住肩上温热的小手,坚定道: “叔父,我们就此分家。 “你说我是祸害,好,那我现在就离开,绝不拖累你。同样,叔父若遇危难,也不要妄想求助我家。 “从此我们虽共一姓,不过陌路。 “望叔父往后好自为之。” 可笑她当初还想与这个混账心平气和相谈,好吃好喝供着,只求他不要再做出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