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了条干净的布,递给他:“喏,擦擦脸吧,血进眼睛不好受。” 男人轻轻点头,接过布,胡乱在脸上擦了一把。 “还是我来吧。”朝暮暮叹气,取了蜡烛来照着,小心翼翼地避开他的额头。 抹布水越来越红,男人脸上却越来越干净。 可能平日里多在外头活动,男人皮肤呈现出微微的小麦色,眉梢入鬓,鼻梁直挺,狭长的眼眸被浓密的睫毛点缀,显得他垂下眼眸的模样愈发乖巧。 这绝对是一张有棱有角的漂亮脸蛋。 遗憾的是,男人的左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痕,从脸颊到耳垂,给这般美貌增添了一些不可控的野性。 “擦好啦。”朝暮暮将抹布往盆中一扔,“我给你撒点药,伤口这些我不懂,你若不介意……唔,可以在我家门口等等,我明日带你去看郎中。” 朝暮暮想了想,又补充道:“我家恰巧今日被烧,实在不巧。” 对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没等朝暮暮再开口,噗通一声地坐到仓库外墙边,然后躺下将自己缩成一团。 “……”朝暮暮叹了口气,道:“药还没上呢。” 说罢,认命地蹲下来,将他额头的头发掀开。 对方微微一颤,之后便老老实实一动不动。 不知道为什么,这人总叫朝暮暮想起从前朝府的那只旺财。 摸摸旺财狗头的时候,它就是这副样子。 “好了。”朝暮暮起身,望着地上蜷缩的男人,对方有些不自然地理了理那丛凌乱的毛发,将自己往角落里挤了挤。 朝暮暮没再想管他,回屋,关门。 半晌,门又打开,朝暮暮从里头扔出来一条毯子。 她可不想人家冻死在家门口,嗯。 男人动了动,将毯子抱来,也没盖,只往胸前一抱,毯子被他胸口的血迹印出了个花印子。 他突然想起什么,慌张地脱掉带血的外套,还用干净的地方擦了擦身子,这才盖上毯子。 光滑的布料摩挲着他的鼻梁,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包裹着他。 是栀子花的味道。 好香甜。 第二日。 朝暮暮惦记着给男人看病,因此醒的也早。 昨夜很凉,外头露水又重,朝暮暮多少是有些担忧的。 此时外头恰巧有人准备敲门,朝暮暮这么一开,这一下敲了个空。 谭星一袭白衣,肩上还挂着一个平日外出行医用的药箱子,见状忙不迭后退一步,行了个礼。 “冒昧了。” 还没来得及问谭星来的目的,朝暮暮便开始寻找起昨夜男子来。 院子里不知什么时候被支起了晾衣杆,上面飘着一条被洗的雪白的抹布,空气里居然还有烤肉的香味。 “谁家大早上吃这么好哇……”朝暮暮暗暗想。 谭星轻声一咳,拉回了朝暮暮的注意力。 朝暮暮后知后觉地感知了一下小腿处,发现竟已经能正常走路,立刻便想起了一旁的妙手,道:“对了谭郎中,您真是医术高明,这才第二日,我都快好了!” “快好了?”谭星神情有些许疑惑,“姑娘方便给在下看看伤口吗?” 朝暮暮当然应允,她掀开裙摆,露出了那受伤之处。 见那道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