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那日晚,裴栾一夜未归,赵鸢亦是一夜未眠。 她没法闭上眼睛,脑子里全是问题,裴栾会去哪呢?他会怎么想呢? 孩子于他来说当真就那般重要吗? 赵鸢辗转反侧,直到天蒙蒙亮,才有亲兵来报,他们寻到驸马了,驸马就在公主府的酒窖里。 她赶过去的时候,裴栾躺在酒窖里,早已昏迷不醒。 赵鸢不知道她喝了多少,青年人还穿着早上那身月白色短打劲装,手里抱着酒坛,脸被酒气熏得微红,半靠在大酒缸旁。 “裴栾,你起来。”赵鸢蹙眉去拉他。 裴栾没有醒,反而伸手攥住了她的手,他力气大,一下子就把赵鸢攥疼了。 “你松手。”赵鸢挣扎。 裴栾却用力一拉,赵鸢摔进了他的怀里。 他的身体滚热,一下子把她抱住了,赵鸢趴在裴栾的身上,耳边是他隆隆得心跳声。 “我已经,很努力得,在喜欢你了。”裴栾小声地在赵鸢耳边呢喃。 赵鸢的心颤了颤,她抬头看裴栾的脸。 他离着她那么近,她能看清他英俊的眉眼,如剑一般的眉毛,他们平日里克己复礼,除了在床上,极少靠的这么近。 那一刻,赵鸢心里突然有些害怕和后悔,或许她不该那么执着于子嗣问题,哪怕生一个孩子,又能如何呢?裴家已然被绑在这辆战车上了。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赵鸢有些黯然地说,“是我不好。” 那一次,裴栾整整醉了两天两夜,待他醒来,一切如常,只是自此之后,他再也没碰过赵鸢。 他命人把自己的寝具从卧室搬到了书房,二人分居,他说:“总吃那药对你身子不好,你若不愿,我不会逼你。” 他便是那么好,那么光风霁月,赵鸢觉得,可能直到那时,在她心中,她才真的爱上他吧。 “娘娘,到你了。”有宫女在背后细细提醒,赵鸢回过神来,才发现曲水流觞的酒杯在她面前停了下来。 容雅笑道:“不知妹妹想什么,想得这般出神。” 赵鸢回过神来,忙起身行礼:“还请姐姐赎罪。” “游戏而已,有什么罪不罪过的?”容雅似笑非笑,“不过妹妹还是得先罚酒一杯。” 赵鸢了然,干脆利落地拿起酒杯,饮尽。 这酒是席面上最扎眼的,想来容雅不敢在这里面做文章。 “好,这之后妹妹当行酒令,以花吟诗一首。” 裴栾的这帮后宫,文化水平相当参差不齐,尤其是一些武将之女,有的爹甚至是大字不识一个的白丁,女儿们也就勉强不是睁眼瞎而已。 若是真的要每人作诗一首,那只怕会场面不堪入目,不堪入耳,是以此番行令,起先便约好了降低难度,只需能背诵前人诗句即可。 赵鸢选了简单的,以符合沈绿筝的身份。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说罢,她拨弄酒杯,让酒杯继续流了下去。 下一个行酒令的是秀嫔,秀嫔文化程度更低,脑子里的诗句早就掏空,只得连喝了两杯酒。 如此轮过一次,也许是诸多女子都不常饮酒的缘故,妃嫔们的脸都是红扑扑的,就连赵鸢都觉得气血翻涌的厉害。 萧闻音最先尝出了不对劲,她蹙眉道:“容妃娘娘,这酒的后劲儿似乎格外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