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而言,这衣服在有些地方与各自的尺寸不太合适。 陈樱儿一改之前的黯然,开心地掏出针线包,军服铺开在床上,开始拆线缝补。 黄毅赞叹不已:“樱儿妹妹,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 “那是,本姑娘会的东西可多了。” 高奥简单收拾着自己的床铺行装,调侃道,“诗韵,你学学人家,同样是女生,你怎么就不会针线活?” 顾诗韵翻个白眼,“谁说女子就一定要会女红,不好意思,本小姐从小到大就没学过。” “女子可以贤惠,也可以强势,你别搞性别歧视,刻板印象那一套。” “喂喂喂。”高奥觉得冤枉,他只是想调侃一声,怎么突然被戴上这么多帽子,他赶紧求饶,“姑奶奶,你这张嘴可太能说了,我可没有那个意思啊。” 顾诗韵抿抿嘴,心中懊悔,怎么又被情绪操控了,面上依旧傲然,道:“没有就好。” “哼。”陈樱儿同样翻个白眼,“诗韵姐,你别理他,男人就没一个好东西。” 怎么感觉被扫射了?黄毅无辜地咳嗽两声。 高奥则是冲杨文昭挤眉弄眼,团长,这明显就是在说你啊。 杨文昭没理会他的暗示,不留痕迹地瞥了陈樱儿一眼,对方哼着小调,目光专注于衣服,手指灵活,飞针走线,一个眼神也不给他。 唉,杨文昭内心叹息一声,背对着陈樱儿方向,默默掏出一方纯白手帕,上面的花纹几乎不成形状,只是几笔简单勾勒的蓝色线条。 杨文昭也不知道那花纹是什么,这是当年樱儿回万兽关前留下的,三水说樱儿绣了很久,想送给他做生日礼物,可是怎么都不成功。这份编号六的手帕本来要和其他失败品一样扔掉的,但她急着离开圣城,忘记了,于是杨文昭悄悄把它收入怀中,一藏就是十年。 这方手帕可以说是陈樱儿送他的最后一份礼物。在她离开圣城后,这十年的异地,杨文昭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两人的关系越来越疏远,那个原先天天跟在他屁股后面粘着他的女孩,逐渐将他视作洪水猛兽,没有好脸色,为数不多长辈不在的场合,她竟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 即便如此,每当修炼有暇,杨文昭总是想着未婚妻,心头甜蜜,瓶颈期心神不定时看看手帕就能平静下来。 这方出于私心留下的白色手帕,某种程度上,算是二人年少时那些美好回忆留下的唯一具象物,或者说,唯一的见证物。 现在,她的女红技巧成熟,刺绣花纹得心应手,他却只能捧着简单勾勒的旧物怀念过去。他甚至不敢让她知道手帕的存在,害怕她会生气。 杨文昭不自觉捏紧手中的帕子,这十年来,樱儿最擅长的就是把他当做透明人,生气后完全不理人,就像现在这样。不过好在,尽管他不清楚这十年哪里惹她生气,却知道目前她生气的缘由。 面对陈樱儿,这位天之骄子常常受挫,付出许多第一次,比如,现在他第一次准备主动低头道歉,哪怕错不在他。 杨文昭静坐在床边,闭上眼睛思索该如何开口求和。 另一边,过了大约半个时辰,陈樱儿终于缝制完成,顾诗韵稍微比划一下,很合身。 她们二人床铺中间的柜子上摆着一个大大的恒温玻璃箱,笼罩着夜陌果树。 几天前拍卖会上结出的两颗花苞已落地重生,黑黝黝的湿润土壤中冒出两颗果子,圆圆的玫红色果子,仅有玻璃珠那么大,看起来饱满晶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