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凤凰徽印泛出淡淡的光。 而凤凰徽印之下的贵女,今日穿了身灼烈的红裙,耀如春华,清眸流盼。 只是望过来,他便看不见灯笼亮眼的光了。 真是只耀眼的小凤凰。 伶舟月收回了神识,捏紧了手中那块贝壳。 走到千辰宫的大门时,侍卫见他眉宇间阴郁散去,似乎心情不错,因着押送他回到宸州这段路上,他没给过他们好脸色,便存心刁难:“站着,你要做什么?” 语气嚣张跋扈,又道:“一介家奴,妄图擅自离开千辰宫,也不通报,是要反了不成?” 伶舟月缓缓收好了贝壳,方清朗的眸色又凌厉起来,忽而有一阵冷风刮过来,绕着侍卫的脖子,一圈又一圈,侍卫觉得古怪,挠挠脖子,手背上却又多了几条细小的划痕,方得知是伶舟月的术法,抽出腰间佩剑,厉声道:“这里是千辰宫,岂容得你放肆!” “要我留在此处,你是对楼家存了祸心么?” 侍卫这才想起他会引来妖魔,手中的佩剑却并不放下,因对他被灌入妖力得来的修为感到又嫉妒又不齿,啐骂道:“你这妖魔生的杂种,用的都是些妖法,小姐将你救出来,真是瞎了眼了,要是……” 话为说完,却瞪圆了眼,捏着自己的脖子支支吾吾,满脸涨得通红。 那一瞬间,伶舟月眼中一片阴鸷几乎化不开,戾气骤的从他身上涌出,乌云短暂地遮蔽了空中弦月,伶舟月笼在阴影里,宛若地狱的杀神。 手掌在虚空中成爪,指节用力得泛白,一点点收紧。 侍卫的脸色也从红逐渐变成了紫。 侍卫哪里想得到,为了满足自己内心可笑的虚荣、为了寻找自我满足的几句话,竟然触及到了伶舟月的逆鳞! “杂种?你还不如杂种。”他哑声轻笑,冷冷的一声,宛若恶鬼伸出的爪牙,侍卫慌乱摇头,神色惊恐,妄图保下自己的命,可伶舟月却是继续收缩着掌心,“还有,小姐也是你能辱没的?” 就在侍卫要窒息而死时,伶舟月猛地一松手,侍卫扑通跪倒在地,大口喘息咳嗽。 而伶舟月眼中的阴鸷散去,看了看自己的手,哪怕只是虚空施术,也用块布拭了拭,冷冷淡淡地走出了千辰宫,乌云溜走,月亮的清辉落在他身后,仿若方才什么也没有发生。 侍卫望着他的背影,惊骇不定。 伶舟月寻了间客栈,要了最偏僻的一间屋子,大门“砰”的在他身后合上,声如闷雷,几乎要从门框里震落出来。 而后在床榻上坐下,阖了眼。 - 夜里,又下起雨,夏日的夜晚是潮热的,阿羽听着哗啦啦的雨声,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想起落日下的种种,心绪竟然如浮萍一般摇摇摆摆,心口微烫,便索性坐了起来,掏出那块贝壳,敲击三长两短,贝壳上皲裂的纹路亮起来。 “伶舟月。” 阿羽候了半晌,那边却是静悄悄的。 只能听见雨声。 她不甘心,又唤:“伶舟月、伶舟月……你听得见吗?” 依旧没有动静。 阿羽有些沮丧,也许是他已经歇息了吧。 就在她准备收起贝壳时,那边又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 - “飒。” 外面有妖魔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