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说法,“多年前,汤季末突然下山,入了司天监,再未回龙虎山。” “祖父曾上龙虎山,与左斋道人问道。偶然间提起汤季末,左斋道人却道‘尘缘已尽’,再不愿说。”何文镜猜测道,“我料想,汤季末与龙虎山的关系并不谐。” “不谐…”时临安沉吟片刻,心中有了主意。 她转过头,又问江正道,“中邦,你寻我何事?” 江正道仍待在户部。傅玉璋入狱后,他的日子愈发憋屈。若非为了瞧着钱粮一道的动静,他都想告个病,趁机歇他几月。 “霁春可知,这些时日,多少钱粮被发往平凉府?”见时临安与何文镜俱看过来,江正道伸指,沾了茶水,在黑檀的书案写下一个数字,见那二人面露惊色,他又擦去。 江正道取过布巾,擦了擦湿漉漉的手心,“这只是我打听出的,真正的数字,怕不只这些,”他说道,“你我虽不与兵事,可一场战事所需的粮草总能估出些许。这数,委实太过了些。” “霁春,如今的都督府、兵部俱未表明态度,袁党可是用多出的钱粮,去收买他们?”这正是江正道的忧心之处,袁党为何看重贝氏?只因大晋文武分列,除去时熹天纵英才,文武之道皆有建树,如袁文翀之类弄权的文臣,向来摸不到军权。贝氏,是袁党经营多年,唯一握在了手中的兵力。 财帛动人,若是都督府、兵部未能立稳,偏到袁党一侧,这当真是大不妙。 然而,时临安想的是另一重。 自然,她不信傅玉璋与柔然有私,贝天远呈上的傅玉璋卖国的书信自然是假的,主导燕然河之战的,必定是贝景平与他之后的袁党。 那么,叫柔然配合他们演这一出,他们之间的交易,除了燕然河这一咽喉要地,是否还有其他? 石磊奔赴平凉府一线,除了应对战事,又接到怎样的密令? 时临安将这些细节连起来,终于隐隐地,看到了傅玉璋的谋划—— 此前,因东宫与袁党抗衡,朝中的势力显示出博弈之后的平衡。这一平衡能成事,叫一应事务不至于过分偏离正常的轨迹,可它也带来隐忧,它叫本就病在腠理的症结蛰伏,不显见于表面。可这些病症并未停下发作的脚步,既然往外一道被阻,它们便一步步地向内啃食。 这些病症犹如定时炸弹,不知何时便伤及肺腑,给王朝致命一击。 傅玉璋做的,便是在原本平衡的博弈中,突然撤去东宫的势力。袁党没了掣肘,终于撕去伪善的面纱,将凶狠的獠牙暴露。 只有如此,晋帝才有决心,拔除这一病灶,即便伤筋动骨。 只是,傅玉璋是何时,用了何法,将晋帝拉到船上? 是的,时临安已然确定,傅玉璋的所有谋划,晋帝亦是当中重要的一环。 得知指派石磊赴平凉府一线时,时临安只是略有怀疑。可方才,王市杭告知,私盐的假账藏在信匣之中,时临安便肯定,傅玉璋与晋帝已然联手。 起先,她亦怀疑,王市杭搜查出的假账簿是傅承临放回,此举意在与袁党配合,构陷他的嫡子。然而,王市杭却道,这一账簿被放回信匣之中。 这世上,怕是只有叶澍之、傅玉璋与她知晓,账簿最初被藏于何处。 叶澍之被关在刑部大牢,陆阎王守着他,怕是蚊蝇都传不出消息。再退一步,即便他用了甚法子,告知袁党起先的账簿藏于何处,可他们若与晋帝联手,全然不用费心,去复原这一细节。只需将那账簿随处一放,再由王市杭领人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