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尚未出口,淑妃打断道:“是。端成是陛下的公主,亦是妾的女儿。妾只望端成嫁与心爱之人,相守一生。端成与天远自小相识,早有情意,望陛下成全。” 被扯住袖子的贝天远只余震惊。不是,他何时与端成有了情意,他何时说了要尚主?他与姑母说的,可是告了御状,便回平凉府,在柔然手中夺回燕然河。 金陵虽好,但此处过于精细,他一介武夫,还是在平凉府自在。 时临安听着一场闹剧,终于明白贝氏所图。 贝氏执掌西北军权,瞧着是重权在握,深受君恩。然而,贝氏再英勇,可战场刀剑无眼,流矢无情,未出三代,贝氏门庭寥落,仅余贝景平与贝天远两位儿郎。 贝景平想要交还兵权,解甲归金陵,可袁氏不愿舍下他手中的兵权,傅承临亦怕西北生乱,几方都不允。 直到去岁,贝天远在与柔然的一战中负伤,差点没救过来。 或许,正是那一战,让贝景平下定决心,他以自个的性命为祭,釜底抽薪地替袁氏谋位,也为贝氏续下香火。 只是,他会如愿吗? 傅承临沉思一番,终于应了,“着石磊赴平凉府,总领一切兵务。不必谢恩,直去平凉府。” 听闻此言,时临安忽然抬起头,看了丹陛之上的傅承临一眼。只是她实在站得远,并看不清傅承临此时的面色。 傅承临指了石磊前去接应军务? 傅承临的旨意未完,“贝氏天远,德称乡郡,英勇孝义,着袭尔父威远侯之位,并恩封驸马都尉,尚主端成。” 淑妃揪着一脸目瞪口呆的贝天远谢恩。 至此,贝氏冒险状告太子傅玉璋,得了他们想要获得的全部利益。 然而,这场朝会仍未结束,袁氏欲谋更多。 袁文翀拱了拱手,“陛下,贝氏的这一状告,不禁叫臣想起刑部狱中的叶澍之与王市杭。” “此前,叶澍之与臣提及,私盐一案的账簿,共有两份,一份留在他自个家中,一份却送去了东宫。这案子本是太子殿下查的,臣不敢多言。今日,臣才告知陛下,请陛下恕罪。” 一番茶言茶语不仅将自个从私盐案中摘清,更祸水东引,泼到了傅玉璋身上。只可惜,他并不知道傅玉璋早已找出伪造的账簿,并交与傅承临。 这把算盘,他怕是打错了。 推墙的“众人”还有豫王傅玉书。只听他“啧”了一声,一张温润的面皮上挂了为难的神情,“父皇,儿臣也听闻一事。” “金陵城中早有传言,道皇兄因男女私情,构陷探花郎。这事,时郎中也知晓呢。” 一句话,终于将邪火烧到了时临安的身上。 时临安微一阖眼,静一静气,这才一拱手,往前走到丹陛之下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