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是一方大将,他却只顾追忆时熹,着实不给他爹面子。 “将军便是将军,哪有甚左姑娘和右姑娘。”他正色道,随后,转过身冲贝景平抱拳,“将军,末将可否随将军一道,巡阅燕然河一线?” 依照方才的安排,贝天远作为小将,当随秦金双一道,去往穆勒山。 贝天远多年未再去燕然河,正想趁此重游,思忆故人旧事。 谁料,一贯宽容的贝景平板下面容,“谁叫你挑三拣四的?为兵将者,当令行禁止,主将说甚,便是甚,”他的铁掌一拍书案,惹得案上的茶盏蹦起一寸,“你一个小将,叫你旁列布防议事已是破例,你就该不言不语,用心地学,恁的多嘴。” 贝景平越骂越气,围坐诸将听着不对,忙出言打岔。 一人劝贝景平,“天远还小,自然有甚说甚。将军不也曾说,天远与你年青时最为相似,有意气,有主张。” 另一人劝贝天远,“天远,作甚非要去燕然河?你便随你秦叔去穆勒山,穆勒山上亦有时公作战的遗迹。” 总之,一面劝着,一面哄着,众人终于将同样是暴脾气的父子俩劝开。 贝天远忍下不平,抱拳说声“末将领命”,随后便走出中军大帐,一连几日都不理他爹。 五日后,各路换防已毕,诸将领兵巡阅。 穆勒山在平凉府以北,秦金双喝马向北,一路过魔鬼城,翻越高山草甸,终于到了穆勒山脚。 穆勒山山势险峻,山顶常年积雪,飘绕云雾。 他想起因未能去成燕然河,闷闷不乐的贝天远,便一指亲卫,“去唤贝将军。”他想指给他看,何处是时熹列阵,利用穆勒山瞬息变换的天气,以一万将士胜柔然三万铁骑之所。 然而,亲卫去了许久,却未请回贝天远。 跟随亲卫一道来的是一张陌生的面孔。秦金双瞧他一眼,这人也是小将的装扮。 那人见了秦金双,忙单膝行礼,“秦将军,两日前,贝小将来寻某,要与某相换…”私自换防,这是军中大忌,可那是贝天远,是贝景平的幼子,他…他不敢不换,“请秦将军责罚。” 秦金双看他一眼,他亦知晓这人的难处,于是,也未多说甚。 “回营后,自领五十军棍。”秦金双道。 那人松一口气,抱拳应道:“是。” 另一边的贝天远正行走祁连山下,燕然河畔。他环顾这一葫芦形的峡谷,不断回忆书中对于时熹在此处受降的描述。他只觉胸中激荡,好似亲眼见了旌旗猎猎,雄浑浩荡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