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骸,不叫他们身后受辱,”她一面艰难地喘气,一面道,“然而,现下不是好时机,你再逼迫太子殿下,亦是徒劳。况且,你太看重我,我不过是东宫的属官,金陵城中有多少如我一般的属官…” 她咳一声,细细地吸入气,“不若如此,我着人启坟,先将你阿爹、阿姊迁至旁处,过了当下的坎。此后,我再与你谋划,可好?” 然而,谭子建已堵住这一条后路。他曾对月琅达道:“莫想着你能骗过咱们,袁尚书的手中有多少人?你能将你的阿爹、阿姊藏到何处?莫傻了,惹恼了尚书大人,你连一抔灰都留不下!” “不!不要!”月琅达尖利地喊道,眼中流下泪来。 只是不知,她激烈否认的,究竟是时临安的提议,还是如毒蛇一般,不断吐出信子,叫阴狠的毒液渗入每一寸眉间心上的,谭子建的一番话。 她情绪激动,手上没了轻重。时临安叫她掐得一窒。 时临安在一阵眩晕中,艰难地想,上一世,她因相亲出了车祸,这一世,她又叫圣母心送了性命。没有封侯拜相,也未经商、基建,开创一番伟业,可有她这样没有出息的穿越人士? 她开始忧心,若再没了命,她会在另一世醒来,还是化作三千凡世的一粒尘埃,再找不见痕迹… 傅玉璋向前一步,突然道:“放了她,孤答应你。” 时临安蹙起眉,看向他,目光复杂。 诚然,她不想死。可是,她也未想过,傅玉璋会救她——毕竟,她只是他万千属官之一,或许她好用一些,能干一些,但她依旧只是属官。 而月琅达提到的,是谁都看得分明的——赔钱的买卖、亏本的陷阱。 她从不高估自己,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她也不习惯将生的希望寄于他人,这让她不安,也失了底气。 “孤答应你。”傅玉璋再向前一步,重复道。 时临安一直看着傅玉璋。 她的眼神中有不解,有感念,还有她自个儿都分不清的,复杂难言的情绪。 “当真?”月琅达一喜,问道。 “孤向天起誓,在场之人皆为见证。”傅玉璋立起三指,说道。 然而,就当所有人以为,傅玉璋千金一诺,已然解开困局,一场变故似扣了时秒,不偏不倚地撞入此刻。 几炷香前,阿扎林逋说来白毛狼王的形容。时临安听着熟,疑心自个在海子畔偶遇的孤狼,与狼王有渊源。 她的直觉不错,海子畔的孤狼正是狼后。一王一后,俱是通体雪白,相差之处仅是一者的额上是红毛,一者是灰毛——当真天生一对。 今日,狼王命丧傅玉璋箭下。狼后见到锥心一幕,便跟在众人之后,欲伺机复仇。 然而,众人围着傅玉璋,叫它找不见时机。 狼后一路逡巡,徘徊至溪畔的一株冷杉后头——此处离时临安与月琅达仅一丈之遥。 它与狼王情深,能读懂人与人之间的情绪、情感。它分辨许久,又权衡许久,终于找了时临安这个倒霉蛋——她的力量弱,又受傅玉璋重视。 狼后定下目标,决定殊死一搏。 只见它蓄势蹲下,再用全身力气往前一纵,趁去势,狠狠地蹿到时临安身上。 时临安只觉一道雪白的身影笼来,她尚未分辨这是个甚物事,便觉颈上剧痛。 更糟糕的是,叫那畜生一撞,时临安与月琅达后踏脚步,然而,此地位于河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