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声惊呼分别来自何文镜、清月,与时临安。 何文镜惊的,是傅玉璋一来,就开口就要舍弃他,这叫他十分心寒! 清月惊的,是太子殿下果真如大伙所说,不通政务,看不透袁贵妃和时临安的一番争斗,究竟争的什么,斗的什么。他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断送的,是何文镜的性命,是东宫的尊严,更是她清月的一桩黄粱美梦——她去哪儿找何文镜这般的冤大头? 时临安惊的…不,时临安不惊,她怒,她怒得快要炸了! 她就知道,傅玉璋这位上司,克她! 她努力半晌,好不容易在密不透风的死局中,挣开一丝光亮。傅玉璋倒好,他一句话,将一切都抹回解放前。 糟心!讨厌! 能不能禁止文青发言,啐! 时临安不敢置信,她何德何能,碰到这样的猪队友。 傅玉璋站在时临安身旁。此时,他恰好将目光投在时临安身上,时临安便盯着他,用目光谴责他。 正在这目不交睫的片刻,傅玉璋清冷的目光一闪——他微不可见地一眨左眼——若非时临安离得近,盯得紧,恐怕她也看不见这一眼。 随后,傅玉璋转过头,状似无意地了一眼清月。他的目光依旧清冷,好似不曾留心、在意任何事情。 电光火石间,时临安悟了! 危机公关第四条,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儿,胡萝卜大棒政策永不褪色。 是她被袁贵妃迷惑了思路。此时此刻,破局的关键依旧在清月。只需清月坚持,她愿意做何文镜的贵妾,那么,袁贵妃所谓的平妻,自然就不需理会。 现在,傅玉璋冲清月打出了这记响亮的巴掌——你若再不同意,我便舍弃何文镜,叫你贵妾都做不成。那她时临安,就要及时地补上一颗甜枣儿。 “殿下,”时临安转过身,拽住傅玉璋的袍角,“左庶子确然有错,但清月姐姐,她是无辜的。若是打杀了左庶子,清月姐姐的清白一定保不住。到时候,除了一死,她再没有出路。” “殿下,这是两条人命。您要三思呐,殿下!”时临安声嘶力竭地哀求,显得很是情真意切。 “孤不…”傅玉璋似不同意时临安的说法,他正要反驳,却被时临安打断。 “殿下可以不在意左庶子的生死,可您也要为清月姐姐想想,一面是良缘有期,一面却是黄土白骨,”她道,“女儿家活得不易,求您开恩,殿下!” 时临安不断强调清月面临的两条路。一条是甘心做袁贵妃的鹰犬,落一个何文镜惨死、她清白不再的两败局面;一条是与东宫站在一处,东宫保她一个贵妾之位,自然,她也需帮东宫救下何文镜。 清月,你将如何抉择? 终于,又有一道女声响起,她亦求道:“请殿下开恩,”是清月,只听她怯生生道,“清月亦爱慕左庶子,愿与左庶子为妾。” 时临安在心中哂道,果然,看见过太阳的人,并不甘心再回到黑暗的牢笼中——清月比任何人都渴望这一桩婚事。 傅玉璋略一思量,随后,他看向偏殿的何文镜,“左庶子,”他清冷的嗓音响起,“你呢?” 何文镜呆呆地抬头。然而,他意外地发现,太子殿下的目光中,似乎多了一份威压。这份威压,陌生而又熟悉。他思忖片刻,是了,这是皇后娘娘还在时,被所有人宠爱、呵护的太子殿下有过的目光。 在这份威压之下,何文镜不敢不应,“下官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