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呢,筠姐儿如今也十八了,是该相看了,”芳容小心的试探道:“老爷,是有了心仪的人家?” 轻柔的话砸进冉建的心窝,他冷哼一声,“不是我有了心仪的人家,是通知我,筠儿有了人家。” 方蓉面上错愕,心下狂喜,冉从筠嫁出去,便不是冉家的人,手上的铺子,都要给她吐出来。 她掐着嗓子,用柔软的声音继续问:“什么叫做通知老爷,老爷可是筠姐儿的亲爹,虽说筠姐儿常年住在凌州,和我们不大亲近,可毕竟是血肉至亲。” 冉建将凌州来信塞进方蓉手中,沉声说:“你自己看看吧。” 方蓉越看,心越沉。 弟弟最近的来信里没提到冉从筠的婚事啊? 这信中的意思是,她这继女找的夫家在江南有权有势? 她小心地开口,“这韩家,是什么样的人家?若是门第太差,我可舍不得筠姐儿嫁去那里受苦。” 冉从筠最好嫁个穷书生,一辈子都不要和她的孩子夺家产。 听到方蓉问起韩家,冉建脸色瞬间转晴,“韩家,这家论家世在江南也算是独一份。武将,朝廷命官,现在朝廷有一半与他家交好。” 话里话外带着几分自得,看看他的女儿,,哪怕没有养在身边,也能为冉家带来一位厉害的姻亲。 “最了不得是,韩家这位公子,之前是太子的伴读,与太子关系密切。筠儿这个婚事,选的着实不错。” 方蓉听完冉建的话,恨不得将牙咬碎。 这样好的亲事,也不知道过几年她的女儿能不能得上一个。 牙咬碎了还要咽进肚子中,摆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恭贺:“如此说是个绝顶的好亲事了。老爷就先别找了,等着让下面找找,说不定是放乱了位置。” “筠姐儿这亲事可是定下了?” “不急,你没去过江南,不懂,”冉建摆摆手,“江南那边盛行晚婚,少说也要把筠儿留到十九岁定亲,二十再成婚。” 他心底里盘算着,“嫁去韩家,嫁妆要厚厚的备着,你明日把库房的清单拿过来,我早前也备了不少东西,再来两年,足够准备齐整。” 夜深,冉建宿在书房,方蓉拿着库房单子在大女儿房间。 冉从茹看着母亲在烛灯下熬红的眼睛,心疼不已,“母亲何苦这样操心,大姐姐自小就在凌州长大,又不是您亲生的,她的嫁妆自然有李家和父亲操心。你这样,只会熬坏身子。” “你懂什么!”方蓉呵斥一声,看到女儿委屈的眼泪,赶忙将她抱在怀中。 “娘不是在说你,娘这是在为你打算。京中和江南不同,这里成亲早,算一算你要不了几年也要定亲,若是库房里的好东西给了那个丫头,娘怕到时候委屈了你。” 方蓉一直在盘算着怎么留些东西给自己姑娘,又盘算怎么不着痕迹的提醒一下冉从筠手里握着的凌州那数十间商铺。 熬的人面色枯黄。 结果第二日,盘算一晚上的话一句没用上,刚到那里冉建就拿出一个单子,让她按照单子上的东西准备嫁妆。 单子上有库房里有的,还有些是库房里没有的。 成套的黄梨木家具、昨日提到的粉玉如意、光是头面就写了十几副上去,各色古玩珍宝。 要把冉家库房拿去一层。 连凌州的铺子也成了嫁妆添进去。 方蓉神色晦暗,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