渗出了血,耳边传来“嗡嗡”作响的声音。 莫念秋听到声响,抬眼看向这边,眸底尽是茫然和权衡,她在想另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要不要趁此机会一并说了。 隆熙帝没有给她插嘴的机会,愤然说道,“你现在不纳妾,等我把皇位传给你,难道你让后宫空悬吗?” “也未尝不可!” 豆大的汗珠从傅暝额间滑落,如雨后莲蕊上的露珠,体内药效达到了鼎盛之时,他双手攥拳、全身紧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几个字。 “你……”隆熙帝被气得语噎,他好不容易压着火,循序善诱地跟自己的儿子讲道理,他却是油盐不进。 看着儿子痴情如斯,皇后心中复杂不知何味,儿子性冷,但她二十余年冷清与落寞,全都印在了他的心里。 这是他对母亲的孝,亦是母亲见他得遇所爱之人的喜。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隆熙帝真是没辙了。 他来回踱步,最后指着皇后说,“你劝劝。” 皇后强支着扶手,将身体撑起来,她目光空洞而淡漠,被傅瞑撕破了伪装后,露出抽走魂魄的枯骨, “官家,你打儿子,是为了朝堂之事,我不管不了。儿子护着自己的妻子,臣妾也没什么可劝的,难不成官家要让我做个拆散好姻缘的恶婆婆!” “好,好好好,很好。”隆熙帝拍着手,笑得意味深长,“你们一个是好丈夫,一个是好婆婆,就我是恶人。” 他背过身去,手撑在高几上,许久,似是在压抑自己的怒火,但更像暴风雨前的过分宁静, 偏殿时高时低的哀嚎声似是掐住他喉咙的巨掌,搅得他头疼难忍,豁得再转身时,他拂掉桌上的茶盏,碗碎四溅,和着他高亢威严的声音, “但你们首先要记得,你是太子,你是皇后。身为臣、妾,抗旨不尊,朕砍了你们的脑袋。” 砍了脑袋这种不痛不痒的威胁何其可笑,莫念秋甚至觉得他们会砍了之后再把脑袋缝回去。 皇后太子不为所动。 半响,皇后凄凉地笑了,“官家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稳定西境军心,不过是近日前朝频频有人上表沈家佣兵自重,官家让瞑儿娶婉婉,说得那样冠冕堂皇,不就是官家对沈家生了疑心。” 她目光骤然冰冷而愤恨,“可是,沈家不会反,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官家只是在为自己的猜忌和疑心找借口!” “住口!”隆熙帝低喝着,“朕知道你也是沈家女儿,但这不是你添乱的时候。沈婉婉也是沈家女儿,她就可以为了江山社稷嫁给太子为侧妃……” “臣妾不愿意她嫁。”皇后异常决绝坚定,“既然瞑儿不喜欢她,臣妾决不允许她像臣妾一样,被困一生。” 隆熙帝满脸通红,上气不接下气,点着皇后正要训斥,余光瞥见角落里置身事外的莫念秋,忽得有了更好的主意, 气定神闲地坐正,“今晚有人看见太子妃与东宫卫指挥韩翎私会……” 莫念秋没想到他们一家人的事,倏然扯到了自己,微微有些愣怔,虽一时没明白隆熙帝有什么图谋,但还是觉得隆熙帝将权谋术用到了极致。 莫念秋不情愿地朝这边走来时,傅暝趋步向前,先回了隆熙帝的话,“父皇,此事是有人陷害念秋。” 隆熙帝怒瞪了他一眼,“跪好,我没问你。” 莫念秋步态轻撵,她端而不乱,低垂着眸缓缓地走到隆熙帝面前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