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出乎意料地,沈成渝去又复返,“太子妃殿下,我去战场后府上无人,舍妹怀有身孕,丈夫新丧,她回到汴京后,烦劳照顾。” “我不会亏待她的。” 沈成渝深深地看了莫念秋一眼,道了声“谢”,“我回来时,定会登门接她回府。此恩沈某定会铭记于心。” 遂翻身上马,扬鞭卷起风霜一路西去。 从沈成渝这里没能得到半分讯息,莫念秋心思沉重,正要回府。心涟急呼呼地从东宫赶过来,因剧烈的跑动双颊泛着潮红,噗噗吐着浊气,“太子妃,宫里传旨,皇后娘娘召见您。” 莫念秋不知道自己怎么到的坤宁宫, 车轮滚滚,马车晃动,莫念秋一夜没睡,昏昏沉沉地靠在马车上迷糊地睡着了,梦里并不安眠,一遍一遍全是那张写满父亲死讯的信笺,撕碎了又黏在一起,烧掉了又一张飘落案头,到最后,整个房间全部都是漫天飞扬的信笺,信笺上滴滴答答滴着血,那是父亲的血。 莫念秋狂乱地抓着撕着哀嚎着,最后破门而出,父亲满身是血的站在门外,唤她, “念秋~” “父亲!”莫念秋从噩梦中惊醒,将面前的心澈吓了一跳,睁着圆盘似的眼睛望着她,讷讷地道,“太子妃,皇宫到了。” 今日的坤宁殿异常冷清,心澈注意到,殿内不仅没有其他妃嫔做客,连婢女内侍也仅留了两人,见太子妃进门,皇后示意近身的嬷嬷将莫念秋拉到跟前,细眉微蹙含着忧伤, “秋儿,快坐到我身边。” 如今的莫念秋就像个提线木偶,任由皇后摆弄着,魂灵早已飘去了遥远的西北,剩下的只有一具躯壳。 皇后见莫念秋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双眸暗淡无神,水灵白皙小脸拧成了个苦瓜,心疼不已,重重叹了口气,才缓声道, “我明白你现在的心情,婉婉是我的外甥女,你是我一直当女儿看的,我受过的罪更不想你们再受一遭。” 她的嗓音婉转低沉,期期艾艾得看似是劝说莫念秋,何尝不是对自己遭遇的哭诉, “咱们处在权力的漩涡之中,女儿家的婚姻全成了他们巩固权势的一根绳索,这跟绳索套住了家族,也困住了我们的一生。” “瞑儿与你成婚后,我见他与你日渐亲厚,心里本是欢喜的,谁知事事难料,西北战事紧,沈家首当其冲上阵杀敌,只留了沈婉婉一人,她在夫家圆满也就罢了,偏生这个时候她夫君去世,婆娘待她也不好。” 说到这里,她话音稍顿,这话她说得心虚,想当年,官家也是这样劝说她的:贵妃的家人皆在战乱中去世,自己孤苦无依一人,只能投靠他。 可是,她们的悲剧不是皇后或者莫念秋造成的,为什么反过来让她们承担。 朦胧间,莫念秋感知皇后驻了声,微笑着轻轻颔首回应。 这是出嫁前嬷嬷教的礼仪,听长辈说话不插嘴不忤逆,微笑颔首即可。 她也只能做到这些了。 见莫念秋如此乖巧懂事,皇后越发心疼起来,安抚地拍着莫念秋的手背,“秋儿,你放心,婉婉去东宫只是暂住,让她的阿爹和阿兄可以心无顾念地上阵杀敌。宫里是非多,她又怀着身孕,东宫里清净……你千万不要胡思乱想,等到西北战事平息了,我定然接她出来。” 这是皇后最后的保证,不管是为了沈婉婉或是莫念秋,她都不希望她们小一辈再如他们那般拧巴地纠缠一生。 莫念秋见皇后许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