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言自明。 时至正午,钱姨娘亲自来请莫念秋和老爷去前厅用饭,父女二人的叙话才算告一段落。莫念秋亲昵地挽着莫老爷子的臂窝,怀中揣着白圭令,将钱姨娘甩在身后。 有莫老爷在,午膳没人再找莫念秋的不痛快,一顿饭吃得还算顺利。吃过午膳,她告别父亲往原先住的院落去了。 没来得及歇晌,莫念秋将院子里的东西清点了一遍,能用上的毫不客气地命小厮装箱上车,一切整装好,便坐在往昔她常坐的靠窗桌前写着书信。 金乌西斜,日影拉长。 离府的时间渐近,莫念秋仍在奋笔疾书。 前院忽得来了个婆子,笑得合不拢嘴,催促她,“大小姐,太子在前厅等您,来接您一道回府。” 莫念秋笔锋一顿,今日怎会生出这么些变故,太子不仅随她归宁,竟然还去而复返。 正在收拾什物的心澈欢喜地取出褙子,“姑娘,赶紧让奴婢伺候您梳洗更衣,不要让太子等太久。” 莫念秋看了眼还未写完的信,又想起傅瞑那张脸,漠然道, “你回去告诉太子,让他不必来迎我,我一会自己回去。” 既然有政务要忙,何必非要拉扯着莫念秋,更遑论现在,这封信、有些人可比他重要得多。 她也断不会自恋地认为太子为她特意而来。 待到莫念秋一切安排停当掐着时辰出了大门时,却见傅瞑骑在高头大马上,点着眉心,居高临下冷冷地看着她, 莫念秋不觉得心里一个趔趄,他怎么还在这? 傅瞑的视线落在她鬓边散下的几缕发丝上,衣服打了褶没有了晨时的鲜丽,双眸疲倦地垂着,霞光披在她身上,流淌出细碎的光影来,即使如此也是美的。 莫家众人已等着府门口送行,莫老爷催促着,“念秋,太子亲自到府接你回东宫,还不赶紧上车。” 话虽如此终是舍不得的,父女两人惜别了几句,莫念秋方恋恋不舍登上马车。 这个过程,傅瞑一直凝着眸子静默等着,没有半点催促。 待到临行,他发觉马车比来时又多了一辆,载满了箱笼,她就是为了这些铜锈之物晒了自己一个多时辰? 傅瞑嫌弃地皱了皱眉,仍有余醉的脑袋昏昏沉沉,她就如此爱这些钱帛? 若非今晨看着她面带伤感回门,也不会处理了紧急政事,又绕了半个城特意接她回东宫,罢了,这是她闺阁惯用的,傅瞑没再想太多,使了个手势,示意马车快些出发。 傅瞑也没有同她一道回宫,只将她送至东宫门口,又策马朝皇宫方向疾驰而去。 莫念秋知道了,傅瞑特意迎她回东宫是顾及体面。 * 连着五六日,莫念秋除了去皇宫给皇后请安,余下的时光全在按照自己闺阁喜欢模样,大刀阔斧地重新布置整肃宜春阁,东宫里的一些摆设和宫人,她也撤换了不少。 上一世临去那晚的场景像一块烙印,清醒地刻在莫念秋心头,那里面每一个欺负她的人她都不会放过。 她并非以德报怨的圣母,甚至恰恰相反,她睚眦必报。 那些个曾经苛待过她和心澈心涟的下人,那些见风使舵的小人,皆被莫念秋一个个发配到浣衣局做苦力,或者直接发卖出去。 剩下的人,活计多了,相应的多给了他们一倍的月奉,个个喜笑颜开,愈加卖力地伺候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