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魏杞泽无法对齐芙动手,对旁人却是可以。 他的视线从齐芙脸上挪开,缓缓转到床榻之外,落在跪在远处的文竹身上。 “过来。” 这话显然不是说给自己听的,齐芙一时心慌,忙抬头去看,却见本来跪在远处的文竹,已双手双脚跪爬到了床榻不远处。 她仍是低着头,肩背的抖动虽尽力控制了,却还是不能全然安稳下来。 不好的预感淹没头顶,齐芙忙开口求情:“陛下若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臣妾便是了。” 齐芙替文竹求情,反让魏杞泽心头的火更甚。怒极反笑,他伸手将齐芙额前散乱的发拢到耳后,看也不看文竹,冷然道:“朕让你来延庆宫,不是让你装聋作哑的。” 齐芙怔住,一时没懂这句话的含义。可跪在床前的文竹,却像被滚水烫到一般,慌慌张张急喊出一声:“娘娘!” 魏杞泽的手,从齐芙耳后滑到她的后颈之上。指端稍一用力,就将她柔嫩的脖颈掐住。 齐芙吃痛失言。她本想继续求情,可接下来魏杞泽的话,却让她再不能言语。 “黄海寿从前夸你,说宫里资历深的这批宫女中,数你最伶俐乖顺,又机巧善用,是能当此任的。” 文竹的脸色,已经没了人样。惨白如纸的脸上,两道泪痕反复汹涌。 魏杞泽根本不看她,只将目光定在齐芙脸上,从她不敢置信的惊悚目光中,获取一丝丝施虐的快意。 “绮妃今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在延庆宫说了什么话,夜里醒了几次,这些事,你都曾一字不落报与朕知。可朕离宫之时,绮妃不在延庆宫的那一日,她究竟去了何处,你当真半分不知?” 魏杞泽的语调平静,只幽幽甩出一个问,半分激怒都没有。 可越是这样的平静,才更可怕。因为平静之下,无法预料接踵而至的是滔天风浪,还是雨过天晴。 齐芙肩背一动,有话想问文竹,却被魏杞泽按住后颈。他俯身下来,贴在自己耳边,只用气声道:“芙儿若不想亲眼看见血光,便最好是不出声。” 一瞬间,齐芙猛然想起代替王之来延庆宫执守的那个内卫。惊悚之下,口不敢言。 床榻之下,文竹已是额头抵地。虽怕到了极点,却也清醒到了极点,任凭陛下将她往日所为全数摊在娘娘面前,即便娘娘对她失望至极厌恶至极,她也定了决心,绝对不会再出卖娘娘一分。 在文竹的缄默中,桌案上燃了一半的红烛,火苗一瞬飘摇,映在齐芙双瞳之中,险些灭了,又扶摇燃烧起来。 抵死的安静,三个人各有所思。齐芙似乎忘了后颈被魏杞泽掐住的痛,眼前只有前世五年一幕幕不断闪现。 那时候,她曾以为文竹是她晦暗宫墙中唯一的鲜活与光亮。那时候,魏杞泽也从未揭穿文竹的身份与任务。 没有揭穿,是因为她认真完成了魏杞泽交付的任务。今日揭穿,是因为她为了自己,对天下至尊撒谎了。 一面,是她瞒了自己整整五年;一面,是她舍命护住自己的秘密。 齐芙头脑昏蒙,钝痛从心口蔓延至全身,已经有些听不清魏杞泽的话。 恍恍惚惚中,她看见张怀恩被魏杞泽传唤进来,紧接着,文竹也被允准起身,同张怀恩一起退到殿外。 整个过程都很平静,平静到有些恍惚。 片刻后,张怀恩又捧着一个长条木匣进来,在魏杞泽示意下将木匣放在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