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衣袍最底下,已凝了许多小水珠,悬而未落。 王之脚下一动,将那些水珠全部抖落,这才调转方向走向值房,换了一身干净衣衫,撑伞去往神枢营。 * 连天雨幕下,王之单手撑伞立在神枢营辕门外,鞋面裤脚都染了水色,显然是站了有些时候了。 辕门守军横剑相拦,颇有些不耐的叹气:“这位内官,我同你说的很清楚了,拿帖子或令牌来都行,我立马放你进去。” 雨水顺着伞面滴下来,王之的面貌在雨水中很不清楚。等到守军说完话,才稍稍将伞举高了些,正眼对过去,语气平静,说出的话却是故意激怒对面的人。 “兵长的意思,是不许我进去了。” “你这个人!” 雳朝立国便无大战,神枢营的人,虽已很少上战场,但日日在校场之中磨炼出来的人,总归是比宫里那帮人脾气火爆些。 守军瞧着王之油盐不进,也不拿帖子和令牌,只说马匹在马厩发狂就要进去查看,一时窝火,声量都高了不少。 王之却不恼,仍是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脑中已将今日之事复想了一遍。 神枢营分战兵、车兵、城守、执事等十营,每营由各自的总将分管。因而十营之中,消息不时时互通。先前来御马监寻自己的营兵,便是车兵营的。而眼下拦着自己不让进去的,便是城守营的。 正是因着神枢营各处不互通消息,魏杞泽才想出这么个法子,让自己暗地里给马匹下药,待到马匹拉回神枢营之后,药效发作,马匹狂躁。此时,车兵营定会派人去御马监寻求帮助。而自己,只需要只身前往神枢营,再被守军拦在辕门外,等到马厩的马匹狂乱至极,酿出一场冲撞踩踏的事故便好。 如此,魏杞泽便能借此发难神枢营和御马监掌印太监。 一箭双雕,实在是很好的计谋。只可惜,他选中的人是王之。 雨越下越大,劲风刮得王之手中纸伞哗哗作响,伞檐四下的水线也越发密集。守军越发不耐,正要撵他走,却见王之忽地斜撑纸伞,整张脸从伞面阴影下显露出来,一双黑漆漆的瞳孔正对着自己,于春雨之中竟有些渗人。 “马匹受惊,后果可大可小。兵长若不想徒惹麻烦,还是放我进去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