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寂寥中更显华贵堂皇。 齐芙伸出右手,轻轻覆上白玉栏板,温凉之感立刻侵入皮肉。 这凉意微弱,齐芙并不在意,眼神只定定望着远处一棵连理柏。 那本是两棵分开栽植的桧柏,却在场师的巧手下,将一处枝节相接。天长日久,枝节交融生长,便成了“连理”。 从前,自己是喜欢来这里的,喜欢站在千秋亭的台阶上,远远去看这连理柏和满园花色。 魏杞泽不曾立后,中宫空悬,坤宁宫内无人居住,反而造就一片安静清雅。因着这些,在魏杞泽不来延庆宫的日子,自己便常从坤宁门出入后宫苑。 春时看绿枝萌芽,夏日赏百花盛放,深秋数叶落满地,隆冬望厚雪压树。 漆黑痛苦的宫闱生活,唯有此处给自己一份慰藉。 忆及从前,齐芙忽然想起一人。 那个人,黑衣铁甲不苟言笑。自己不过说想去后宫苑散心赏花,他却怎么都不肯让步,执拗地守在宫门外,半步不退。 “内卫大人若不放心,跟我同去便好了。” 记忆中,自己是这样同他说的。 那人不回答,只横着长剑拦在门外。问急了,才低低憋出一句,“娘娘请回。” 齐芙失笑,此刻回想,才觉出那人固执地有趣。 久远记忆中,一抹绿色乍现回忆中。 齐芙想起来,被他拦下那日,自己心中对魏杞泽怨恨更深,夜半辗转难眠,于是趁着文竹打盹,披了外衫去后院。 夏末薄风中,后院寂静无声,自己却在院中发现了一片桧叶,翠绿欲滴,瞬间将自己万般沉闷治愈。 纵人不允,也有夏风送叶来,一解烦忧。 回忆至此停止,风景已经看过,也到了该回去的时辰了。齐芙重新将整个身子藏进斗篷中,慢步走回延庆宫。 该做的事太多,能够偷得闲暇赏景片刻,已然满足。 待回了延庆宫内殿,齐芙不及休息,径直入了里间,坐到桌案前,取出一张信纸平整铺好。 “娘娘要写信?” 文竹立在一侧,欲伸手替她研墨。 齐芙伸手取过笔架上那支白玉光素斗笔,眼睛往厚帘方向看去,言简意赅道:“让王之来吧。” 文竹眼皮一颤,什么也没说,只是出去唤了王之进来,便退到外间守着。 齐芙看着王之走进来,浅浅一笑,吩咐他:“王之,帮我研墨。” 王之领命,修长的指节握着墨条,缓缓在砚台摩擦。在看到齐芙提笔在信纸上落下第一笔时,突然出声:“娘娘要写什么?” 齐芙愣住,如实回答:“给哥哥的信。” 王之的手停下来。 “娘娘不是说,陛下已允准齐大人回京吗?” “是已经准了。上元日,哥哥便会和阿爹阿娘一同进宫,陛下准许我与他们小叙片刻。” 停顿一下,齐芙握紧笔杆,“我怕时间仓促,来不及和哥哥说个仔细。思来想去,唯有将要说的话写成信件更为稳妥。” “即是如此,”王之将墨条搁下,“这封信,便由王之来替娘娘写吧。” 齐芙皱眉:“为何要你来写?” 王之走到齐芙身侧,动作轻柔地从她指尖将笔抽走,低声道:“若是寻常家信,娘娘但写无妨。可若是涉及旁的事情,就让王之替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