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陛下忧心,臣妾自天禄阁回宫后,便叫了王之来问话。” 魏杞泽笑意凝住,看着她。 齐芙继续说下去:“王之献有一计,名为‘廷杖’”。 魏杞泽眼尾一挑,显然对这法子有些好奇。 齐芙看在眼里,以柔和平静的声音,说出这个令人心生寒意的法子。 “这本是训诫内官的法子,只用于宫女内侍身上。夏大人自诩清高,将一身文人风骨凌驾圣尊之上。既然如此,陛下便可以冲撞圣尊为由,在奉天门朝会之时,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将他官服官帽去除,以栗木大棒杖打。此番下来,夏大人定是颜面全无,那些本欲效仿他的人,自知轻重,便也绝了心思。” 魏杞泽皱眉,似在思索。 齐芙怕他心生疑虑,这离间计便用不成,又补道:“陛下于朝天门廷杖夏大人,并非真要将他打出个好歹,只是要借由此事昭告天下不可藐视君威。即便如夏大人这般德高望重的老臣,若看重自身大过看重陛下,倚老卖老出言不逊,也是要重重受罚的。” 魏杞泽垂眸,“夏休年年事已高,若真让他的血溅在朝天门前,只怕那些个文官的笔,都会将朕戳死。” “陛下,”齐芙安慰他,用最善解人意的神情,说最阴寒的话,“让内官监的人去行事便好。王之说过,这杖打之刑是有讲究的。行刑之人手上有功夫,只要陛下授意,即便打出震天声响,也不过是伤及皮肉,夏大人回府歇上十天半月便好了。同样,若是陛下重罚,那行刑之人打下去,便必定叫人皮开肉绽,华佗难医。” 一番话说完,齐芙再无话可说。而魏杞泽听罢,却只是沉默,神色难辨。 片刻后,齐芙听见,他幽幽问自己,“这法子,都是那王之想出来的?” 齐芙点头,笑意嫣然,“正是。他是从内官监出来的,自然最懂这些。” 魏杞泽定定看向她,再度沉默。 烛台之上灯烛烧去一小截,灯油顺着烛身淌下来,留下一条歪歪扭扭的痕迹。 齐芙余光看着那灯油痕迹,等待魏杞泽开口。 很快,就听见他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 “那个王之,倒是个有头脑的。” 这话模棱两可,齐芙也拿不准他是觉得此法堪用,还是心觉不妥。可即便拿不准,也不能再继续追问。 再多问一句,便显出自己心思不纯了。 齐芙只能笑笑,替王之谢过陛下赞赏。 “其实,”魏杞泽端起茶盏小抿一口茶,“朕今夜前来,并不是要问此事。” 一句话,就让齐芙笑容僵在脸上。 魏杞泽放下茶盏,方才冷下的眼眸,又重新覆上笑意,“芙儿莫非忘了,新岁夜,你央朕准你兄长回京探亲。” 齐芙嘴角颤抖,不敢喜色过于明显。 “旨意已传到辽东镇,最迟明晨,你那兄长便可启程回京了。” 齐芙迅速在心中算着时间,今日是初三小年朝,距离上元节还有十二日。 心中欢喜胜过戒备,齐芙脸上现出真正的欣喜与期待。魏杞泽侧头看她,柔情目光在她脸上流连,说话声音也更是温柔。 “不用算,上元节前定能赶回来。” 齐芙仰头,刚好与他视线撞个正着,一股晦气猛然刺入心头,笑意盈盈的脸差点垮掉。 幸而狂喜之下理智仍在,齐芙立马起身行礼谢恩。谢恩之后,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