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面扫地,且穷尽余生都不能再将这颜面找回来。” 齐芙好奇,“竟有这样好的法子?” 王之耳垂发烫,眼神往桌案一点。齐芙跟着他的眼神往下看,这才惊觉自己衣领散乱,慌忙拢紧领口,甚是尴尬地坐回圈椅中,两手环抱不敢松开。 “你……”齐芙看他一眼,语气颇为怨怪,“你说吧,是什么样的法子。” 王之后退一步,福身拱手道:“娘娘可知,有个训诫内官的法子,叫杖罚。” 杖罚,齐芙自然听过。不仅听过,还亲眼见过。 那一回,不过因着自己惹怒魏杞泽那狗皇帝,满院宫人便连带统受杖罚。 沉沉的栗木大棒打下去,哀嚎如长刺,猛然冲破天灵盖。三两下打过去,哀嚎尽数被斩断,唯余死寂。 齐芙皱眉,浑身汗毛倒竖。 王之还在继续说着,“夏大人不过是上书抱怨,有些出言不逊罢了。这点罪,想让他入奉狱自然艰难。可若是以冲撞圣上的名义,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在奉天门之前,将他官服官帽去除,施以杖罚,却是可行的。” 齐芙看着他,有些难将眼前说话之人,跟那个乖顺的王之联系起来。 “这本是内官的训诫责罚,只用于卑贱者。夏大人是状元出身,两朝为官,名望地位皆有。对付这样的人,尊严碎裂,远比皮肉之痛来得刻骨。再者……” 王之停下来,齐芙皱眉,让他继续说下去。 “再者夏大人这样的文官,本就是诸多文人士子心之所向。可陛下如若真的杖罚夏大人,就不单只是君臣离心,甚至于,会让天下文人寒心……” 齐芙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一双眼睛已经笑弯了。 “王之呀,”齐芙站起身,从桌案后走出来,站到他面前,“你这脑子,当真好用。” 王之转向她,自然而然弯腰低头。 齐芙心情大好,本想伸手拍拍他的肩,却在抬手后才发现,自己与他个头差的太多。 即便他已经弯腰,自己也要踮脚才能拍到他的肩。 二人僵住时,房中灯油香气萦绕穿梭。齐芙眼睛一眨,伸手拽住他衣领,拉他低头靠近自己。 王之一抖。 齐芙轻拍他的肩,说话之时呼吸喷在他脖颈处。 “王之,你真是我的福星。” 极近的距离中,气声只响在二人耳中。王之瞳孔一缩,侧头与她对视,却立马脸热,只能咽下喉头干涩,低声道:“可是娘娘,仅凭这几封奏本就让夏大人受杖罚,似乎还是有些不够分量。” 齐芙瞧他长睫闪动,活像刚从树上下来,突一见人便受惊颤动的茸茸松鼠。 与他平日冷静相比,齐芙更爱看他这般模样。忍着笑很是看了一会儿,才意犹未尽地纠正他:“夏大人好歹也是正二品,且这杖罚要在奉天门前行刑,总不好真跟训诫内官的一个叫法了。” 王之口舌干涩,哑声问话:“娘娘之意是……” 齐芙展眸一笑,“廷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