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魏杞泽从自己身旁走过时,眼神落在自己身上,蓦然亮了起来。齐芙知他爱亮色,特意弃了素色改换紫烟,为的就是得他一眼。 只需这一眼,稍后他携手贞妃拈香后,自己便有了委屈讨好的机会。 也需这一眼,自己才能有机会,躲过今夜玉榻兽行。 齐芙满肚子心机算计,魏杞泽全然不知。他只看见宫灯月色下,美人如霞万物皆逊。于是尽管在众目睽睽下,即使在祭拜场合中,魏杞泽在走过她身旁时,还是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下肩上斗篷。 一个动作,荣宠尽显。 齐芙回他一笑,尽力扮演一位乖巧妃子。魏杞泽接了她的笑,却反而有些心虚,忙转头走到供桌前。 酉时到,司礼监早命人点好香炉燎炉,一双金线刺绣的拜褥也已放好。 魏杞泽余光看向齐芙,忍住了朝她走去的冲动,还是将手递给了立在身旁的贞妃。 贞妃脸上得意掩不住,瞥了眼齐芙,却见她仍在笑着,仿佛皇上选谁去拈香,都与她无关。 魏杞泽本想看她,却因她方才粲然一笑,竟有些不敢再看她,只能循规蹈矩,与贞妃一同拈香行礼。 齐芙立在旁边,笑眯眯看着二人行礼,心里想着这祭灶节的规矩,是要帝后一同拈香行礼的。如今魏杞泽登基三年尚未立后,后宫之中高低位份的妃嫔统共也不到十位。 将来谁能入主坤宁尚不可知,而魏杞泽选了贞妃一同拈香,近乎于昭告天下,将来皇后之位,是贞妃的。齐芙记得,前世的自己,曾冷眼看着这一幕,心里祈愿贞妃再得宠些,最好引得狗皇帝日日去她宫里才好。 可事与愿违,就在今夜仪式过后,一场热闹承应戏落幕后,狗皇帝并未去福元宫,而是来了延庆宫,来到自己床前。 齐芙笑得久了,脸上都开始僵硬。再度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仍是不解。 她有些想不通,即使受宠如贞妃,也只在入宫第一年诞下昭阳公主。此后五年,虽有圣宠加身,却再无所出。甚至在行过帝后才能同行的祭灶拈香礼后,也并未被封为皇后。 齐芙想不通,也懒得再想。旁人封不封后,生子与否,跟自己何干呢?如今自己要做的事,要摘的果,已远超这宫闱床榻之间。 祭灶仪式结束,司礼监还排了一出承应戏,名唤“灶君既醉”。齐芙随着魏杞泽一同落座,眼神屡屡与康王相碰,不过两人都是谨慎聪明的,全当没看见,笑着躲过了。 戏台上吵吵嚷嚷,齐芙半个字也听不进去。即便已提前做好了准备,可想到这场戏落幕后,魏杞泽又会将自己困于床榻上,心内的厌恶恐惧便压不住。 迷迷糊糊听了一场戏,只记得是讲了醉司命的故事,却全然不知其中趣味。 好不容易等到一场戏唱罢,今夜的热闹也算是到了尾声。皇室宗亲开始退下,齐芙也对魏杞泽行了礼,带着文竹回延庆宫。 刚走了几步,就听一声叮当金翠声,不用回头也知是贞妃追上自己。 无非还是前世一般炫耀讽刺,齐芙垂眸,全当自己听不见。 “素色改了也白费,终究是庸脂俗粉难登大雅。” “打扮再下心思又如何,不过是站在一旁做个花瓶,白给人看罢了。” “你我之间孰轻孰重,陛下心里还是清楚的。” 贞妃自小在尚书府千娇万宠长大,入了宫又深受圣宠,说话做事向来是随心洒脱,很难顾及后果。 齐芙本实